任檀舟半天没想到怎么回他,半晌才反问他道:“你当我是嫖客?”季仰真继续低头掰自己的手指头,好像数一数能多出一根似的,闻言即刻甩锅道:“我可没这么说呢,你自己说的。”任檀舟都快被他气笑了,偏过脸瞥见他红得扎眼的耳朵,竟然有些心猿意马,只好不太自然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嫖娼犯法的。”“犯法?”季仰真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我知道犯法啊,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说得好像你强不犯法一样,囚不让人出门你就不犯法了?”他垂着脑袋越说越起劲,“你干的坏事儿还少吗,还不是我心肠好,念着我们是兄弟才不跟你计较的。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我这么大度的人,你知道吗,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会像我这样的。”季仰真根本不敢去看任檀舟,他说完后将耳朵竖起来,听不到旁边的动静,倒是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按道理说,他现在不该这么张狂,大庭广众也不好太驳任檀舟的面子。但季仰真就算是有求于人,也还是有底线的。等得他快要忍不住抬头了,才听到任檀舟夹杂着不悦情绪的声音。“还有别的么。”其实他还有一大堆要吐槽的呢,毕竟任檀舟在他心里是全世界最讨厌的人排行榜 6
上车之后,季仰真趴在小桌板上写借条,磨磨蹭蹭地写好,递到任檀舟面前。“我写好了,你看看。”任檀舟没接,让他将借条举到胸口的位置。季仰真揣着疑问却听话地照做,然后听见咔嚓一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被拍照存据了。任檀舟拍完之后才接过他的欠条仔细看,没话找话地说道:“字写得这么潦草。”季仰真对他刚才的举动无语到极点,心里别提有多不舒服,“又不是书法考级,你还管我字写得怎么样!”任檀舟将借条叠起来放进口袋里,接着看起了工作用的平板,一支笔勾勾画画,一直车子驶入园区内,都没再跟季仰真说什么。季仰真直接像霜打的茄子,坐没坐相地瘫在最靠近车门的位置,跟同在后座的任檀舟隔了十万八千米。任檀舟也没拘着他,他爱坐多远就坐多远,下车跑回家也行。季仰真认为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说要打借条都是生分了,更别提这弄得跟他借了高利贷似的。幸好不是裸/贷,不然这钱接不接他还得三思而后行。季仰真憋了一路,等到了家里,还没下车就瞧见家里的佣人站在大门口远远迎着。方姨像是在外面等了很久,哆哆嗦嗦地过来替任檀舟开了车门,主仆二人小声说了几句。季仰真下车晚一步,等他凑过去,方姨都打完小报告了。任檀舟一面往家里走,一面问道:“在哪?”方姨这时候倒是看了季仰真一眼,回道:“在小客厅坐着呢,来得时候没穿多少衣服,我拿了件披肩给他裹上了。”季仰真偷听到两句立刻就来了精神,蹿到方姨旁边,笑嘻嘻地问她:“家里来客人了?什么人呀?”方姨假模假式地跟他笑笑算是搭理过他了,任檀舟脸色却不大好看,季仰真就更好奇了。进了门,季仰真往小客厅那处张望,就只看到一个规矩坐着的背影,瞧得出是个oga。“你上楼。”任檀舟显然是不想让他掺和,用趋近于命令的口吻,“去睡觉。”季仰真哪里会睡得着,他挣扎着说:“是oga吧,竟然有oga这么晚来家里?谁啊,我认识吗?”“不关你的事。”那oga听见了门口的交谈声,缓缓地转过身子,身上裹着的披肩也掉下来,露出白皙的肩头,恰好叫季仰真看了个清楚。“他不是餐厅里那个服务生吗?”季仰真张了张嘴巴,又想到oga在包厢内贴着翘边的抑制贴纸,他像是侦破案件的神探一般,眼神里带了明显的得意,“我就知道你们之间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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