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沨就出去找张文初了。
看展是真的,最近有个很厉害的摄影师举办作品展,齐沨早就留意着消息要去看了。
张文初好奇他的艺术细菌用的什么培养皿,“你拍什么?捆绑调教那种吗?是不是背着我参加了那种培养‘结绳艺术’的俱乐部?”
“我说了你能懂?”齐沨无情嘲讽,“你那脑子细菌都繁殖不出来。”
“看不起我?”张文初不甘示弱,“屎壳郎见了狂喜!”
齐沨:“……”
齐沨不是专业,对于摄影仅仅是兴趣爱好,他钟爱自然风景,辽阔的平原,浩瀚的沙漠,巍峨的高山,他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
最近一年他在断断续续地学摄影,没有正式报过班,他认为自己不一定能坐得住,好在他又有的是时间,因此不着急,慢慢摸索着学就是。
他站在那些充满艺术感的照片面前,展馆内冷清的光线打在他专注的眉眼上,张文初觉得死党好像真的有沾染到几分艺术气息。
张文初点评:“你现在挺拟人的。”
齐沨摸着脸:“你照着整也整不出这么帅的。”
张文初投去嫉妒的目光。
隔壁还有个学生作品展,齐沨和张文初溜达着过去看了,展品的水平参差不齐,但以齐沨不甚专业的眼光来看,其中也不乏佳作。
他看到一幅很有诗意的作品,是日落时分的雪山和草原。
柔软的草原如海浪翻涌,远处的雪山在余晖的映照下,如同燃烧的焰火,色彩徇烂,动人心魄,整幅画面温柔而壮美。
仿佛能听见拂过耳边的风声,感受落日余晖在脸颊和手背上的温度,闻到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触摸到了山岩的粗糙质感。
齐沨驻足停留欣赏片刻,特意在作品介绍那一栏找到了摄影师的介绍,确认是在校大学生的作品。
张文初和齐沨能玩到一块去是有道理的,看完展二人默契地去了江市夜生活最丰富的地方吃喝玩乐。
江市的上流地段少有他们未曾踏足的,齐沨一天不回家都不会闷着。
不过齐少深知自己目前尚处于缓刑期间,须得好好表现,于是早退离场,回家去也。
他的所谓“早退”定义和别人不同,通常指天亮之前。
于是在凌晨一点二十四分推开家里大门时,他以为那盏小灯是留给自己的,没成想是为了他看清坐在沙发上那位的脸色。
那盏小灯不算明亮,齐珩穿着黑色丝质睡衣,衬得他皮肤冷白,下方发散的暖色灯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半张脸,透出几分吸血鬼般的神秘与诡异。
齐珩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板正端庄的,他抬眸扫了弟弟,手指轻轻翻过一页纸质书,后又垂眸凝神地。
齐沨拿不准他哥什么意思,磨磨蹭蹭地换鞋进门,说:“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齐珩头也不抬,不咸不淡道:“你不也没睡?”
齐沨立刻接口道:“我马上就滚去睡。”
他注意到哥哥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于是去倒了一杯温水,放在齐珩面前。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拽住了他的衣襟。
他抬头,对上齐珩靠近的脸庞,下意识一缩,随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摔在了沙发上。
齐珩凑近弟弟的脖颈嗅了嗅,齐沨甚至感觉他哥的鼻子碰到了自己的脖子,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往旁边一滚,像是被劫色一样捂住胸口,“哥,你干嘛呢,只有老婆才能这么查岗。”
话一出口,他想扇自己一嘴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嘴欠不是一两天,又怎么会感觉现在这个氛围里说这种话怪怪的?
齐珩眼底只有浓郁的黑,凝视他片刻,轻轻合上了书放在边几上,他居高临下看着齐沨,“早点睡。”
齐沨忙不迭点头:“晚安,哥。”
齐珩转身上了楼,齐沨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哥真是越发让人揣摩不透了,都要修炼成精了吧。
观看齐珩”温和”的表现,齐沨觉得问题不大,于是恢复晚出晚归的生活。
几天后,一个朋友的海边酒吧新开业,邀请他去捧场。
不只是来玩,他还帮着招呼相熟的朋友,从傍晚忙到半夜,又喝了酒,他就感到有些站不住了。
海边离家有些远,朋友便安排他住在附近的酒店过夜,齐沨又累又晕,肯定回不去了,由着朋友叫了车,把他塞了上去。
坐到车上,他闭着眼睛,歪着脑袋,迷迷糊糊地几乎快睡着了,忽然有只手摸到了他的胳膊,这时候他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这种事对于齐沨来说司空见惯,倒不觉得意外,但今晚他不太想。
说来奇怪,他这么一个随性而为的人,一旦带了目的去行动,就只喜欢专注目标,不喜欢去做无关的事。
今晚他并没有猎艳的准备,当然,对于朋友的“好意”也没生气,到了地方下车,他对那个跟着下来的男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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