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过,喉头一凉,直入骨髓,剧痛冲上脑门,手已经不听使唤了,而他那把刀,因为要掩人耳目,故而在衣服里,现在还没拔出来。
雨西控制不住的想要呼痛,但精致的匕首类东西插入了喉咙,想来是损了声带,只能发出一点微微的“嘶嘶声”。
台阶上的那个小姑娘怎么不见了?
是谁要取自己性命?
是冲着自己,还是陈王妃。
我是不是要死了。
雨西脑子里问题太多,却一个答案都没,他的手用不上力气,不要说拔刀,握都握不住,腿也开始不听使唤,然后再也站不住,重重的仰躺在地上。
脖子处受到磕碰,暗红色的血一点点往外溢,雨西终于把手从腰间收了回来,一点点挪动到脖子上,才摸出插进自己体内的,应该是一枚妇人簪子,此时已经只余一点簪尾还在外面,上头缀着几颗珍珠还在脖子间晃动的鬼魅不已。
雨西已经开始轻微抽搐,终于有人在自己面前了,他听见了脚步声,斜眼余光看去只能瞧见膝盖以下裙摆,黑夜里分辨不清颜色,就几缕金丝刺绣泛着微微光泽。
是哪家的小姐呢,快点去叫人啊,雨西想。
薛凌看了好一会,这人暂时死不了的,毕竟她下手恰到好处。给气管留了一线空间,簪子没拔出来,又不会快速失血。
看的她都舍不得走。
薛凌拿鞋蹭了蹭雨西的脸,慢慢蹲下来,指尖挑起一点雨西的血,她第一次觉得这种液体也不是那么难闻,反倒像陈年的酒,刺鼻,却带着一点醉人香气,叫人欲罢不能。她把脸凑到雨西眼睛上方,笑道:“那是我的馒头。”
像是怕雨西听不清楚,还特意加重语气重复道:“我的馒头”。
雨西的思绪早就一片混乱,刚刚以为自己有救了,现在又知道自己没救了。可他想不出原因,也想不出怎样才能有一线生机,连眼神都开始涣散。
听到薛凌这句话,瞳孔却如回光返照般,突而清明起来,转而爬满恐惧,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一只手来指着薛凌,不停的发出“嘶嘶”声。
人对于自己没吃到的东西,总是格外有印象,尤其还是中途被人坏了好事那种。可为何,为何当日明县那座城里的疯子,是今日的…今日的…他连想都想不下去了。
薛凌把那颗明珠举起来看了片刻,真是一粒好珠子,她眼光就是不错,随手顺来的就这般和人心意,刚好能塞进这狗嘴里。谁让这驸马府富贵呢,这么盛大的宴席,居然找不出半个馒头来。
将珠子塞进雨西嘴里,薛凌起身要走,却又复蹲下来。平意缓缓将羽西脚腕处皮肤划开,夜色里看不太清楚,手指摸上去才找准脚筋的位置。
雨西在地上喘着粗气,他已经感觉不太到脚筋被挑断的疼了,只听见那会娇俏的小姐在自己耳边呵气如兰道:“你看那台阶,有七八步呢,你爬不上去的。好好躺在这,命不该绝的话,没准有狗发现你呢,嗯?”。
少女特有的芬芳涌入鼻息,他手不自觉的要去抓住点啥,却什么也没抓住。
外面的桃花都谢尽了,不知这永乐公主府上为何还开的这般艳。园子角落里放这两三口大缸,想是下人日常用来蓄水浇花的。这两日实在冷,水里都带了冰渣。薛凌把平意浸进去,连带着把整只手也没入水中,搓着刚刚挑起的那一点血迹。
杀人啊,她似乎并未主动想要杀过谁,可如今做来,好像也得心应手,不过头点地尔。
所以,焉能命不该绝?神佛在此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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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桃之夭
出气声开始变粗,鼻孔有了血沫,雨西躺在地上,一点一点艰难的去移动自己的手。脸上突然有了点滴凉意,零零散散的,他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死亡开始侵袭。
其实是雪,京中居然又下雪了,一如三年前下在四月暮春。只是没那场雪大,芝麻大小的碎粒洋洋洒洒的飘了下来,沾物即不见。
薛凌仍在水缸前洗自己的手,寒水浸久了,骨节都有些发白。差不多了,该是这么久,将一双手从水里拉扯起来,拭去平意上水渍,慢吞吞放回袖子里。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仍是一片混沌,只依稀可见有个人影躺在地上。
这会子,就算华佗在世,应该也是救不了了吧,她想。嘴角笑意闪过,便提着裙子上了台阶,竟是只有六步,自己那会数差了。六六大顺,好数字啊。
雨西还没断气,他的指尖终于够到了脖子处的一滩瑰丽,僵硬的搅和了一下,让血液沾满了手指。
亏得是一点点流出来的,不然这个天气,早该凝固了。雨西莫名想笑,人都要死了,居然惦记自己的血何时才能凝固。自个儿,自个儿真是条咬人的好狗。一想到这,他手指就停了下来,明县二字才写了一半。
那人是谁,那人是谁呢?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好看,又这么……。歹毒,要杀自己都不给个痛快。他四五岁被卖,辗转几家落到靠给富贵人家提供守卫的组织里。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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