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他所预料的反应不同,他皱起眉头想要抽回脚,转身离开,然而却发现捉妖师已经抓住了他的脚踝,呼吸一瞬间蔓延而上,他强势地想要往后退去,然而一下被人往怀里一拉。捉妖师仍然是抓着他的脚踝,在给他穿鞋,嗓音低沉沙哑的,传了出来。“穿完再走吧。”“放开。”他有些恼羞成怒。“其实你原本的性子,应该不是这样吧,”捉妖师缓缓说道,“为什么一定要装得冷漠疏离,高高在上?”“你跟了我一个多月,就知道我是什么性情了?”他哂笑着看向捉妖师。“我只知道你晚上的时候,没有白天的冷淡。”“滚。”轰一声,妖力轰炸开去,他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开捉妖师,他看着捉妖师像张脆弱的纸片一样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瞬间他又后悔了,他迟疑了会儿,快步走了过去,用生命链接的力量给人疗愈。绿色的光亮起,捉妖师唇边带着血迹,静静地看着他。“今晚,”捉妖师说,“月亮升起的时候,我可以亲吻你吗?”“不能。”“我喜欢你。”那嗓音低沉沙哑,带着苦涩的血味。“……那你就喜欢着吧。”他转身往前边继续走去,脚踩在野果上溅出汁水, 没有回头看捉妖师一眼。也没有看见捉妖师撑起手来,望向他的那深深的,忧伤的眼神。活该,他想到,知道他脾气不好还要来惹他,被他打吐了血竟然还敢告白。然而沉寂已久的心好像因此有了一丝波动,一下一下,缓缓跳动着。他看向天边的夕阳又不得不承认,在他最狼狈最孤独的时候,是这个人类的出现,让他显得没有那么难堪。*江狸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胸口闷闷的。在陆慎言的几次治疗下,尾巴那边总有痒痒的感觉,应该是断掉的地方在再次生长,根据他模糊的印象,被驱逐出高妖的他开始漫无目的的旅行,长达半年的时间里,只有那个捉妖师在一直陪伴着他。应当是很重要的记忆吧,可他为什么忘掉了,他只记得那个捉妖师死掉了,死状很凄惨,旁的却什么也不知道了。江狸坐起来,四处找寻陆慎言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他身子发冷,想要让陆慎言来抱一抱他。但陆慎言应该又下楼忙去了,视线透过半开的窗帘,落在楼下花园的阴影处,下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满了车。他只能蜷在床角,用生命链接的力量给自己增温。许久后“啪嗒”一声,门忽然开了,是陆慎言轻轻地推开半扇门,在发现他已经醒了以后,陆慎言才走了进来。江狸身子一动,睁开了眼。“怎么了?”陆慎言看他裹紧被子缩床角的样子,手背贴上他额头,“身体不舒服吗?”“有点。”他低头钻入陆慎言怀中,抓起陆慎言的手来抱自己。“我让李善来看看你?”“不用,”他摇摇头,“过会儿就好了。”他闭上眼,任陆慎言的手摩挲着他的后背,掌心带着温暖的感觉,这和他用伴生能力给自己增温的感觉截然不同。他用鼻尖轻蹭陆慎言的胸膛,像是在上面闻到几分自己熟悉的味道,可他隐隐又有些不安。他在陆慎言的怀里,想着那个捉妖师,人类,是不是把这个叫做精神出轨?“你怎么了?”陆慎言又问他,“真的不用李善来看看吗?”“不用……”“你自己可以的话,我就要下楼了,”陆慎言摸了摸他耳朵,“我母亲和姑妈都来了,正在楼下闲聊。”江狸忽然知道外头为什么停满车了,他抬起头来,轻轻吻了下陆慎言的脸颊。“那你去忙吧。”陆慎言却没有松开他。“我想带你见见我母亲,”陆慎言抱着他说,“一起下去吧。”“啊?”“以及,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话——我希望在见完母亲之后,你能告诉我。”江狸愣住,抬眼看向陆慎言。陆慎言却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眼里的心虚感太明显了,江狸。”作者有话说:江狸:我没有精神出轨,我没有!我才不会说我在几百年前还有一个初恋。(心虚)(左右乱瞟)
你有别人了?江狸跟着陆慎言下楼的时候,楼下已经聊开了,他隐约听见一点笑声,都是女声,没有陆正时的声音。江狸一想到要见陆慎言母亲就头皮发麻,他往客厅那边瞥了眼,沙发那边只坐着两个人,一个披着披肩的女人正侧对江狸坐着,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样子,盘起的头发簪着簪子,很有古典美。而沙发对面的人却斜斜靠着,一副懒散的样子几分雍容华贵,对面那人在看见江狸下来以后就看了过来。“慎言,你说要带一个客人下来,就是带这只小猫咪?”江狸的耳朵没有收起来,很容易被人看出是只妖怪,他穿着陆慎言以前穿过的帽衫,银发披散着,看上去就像混入人世的猫妖。“他叫江狸,”陆慎言开口说,“是朏朏。”“朏朏,哪只朏朏?”说话的那人眉头微挑,“中都的朏朏,应该只有那一只吧。”“嗯。”那人见状,眼中神情毫不意外,她又低笑一声。“章家那个女人最近在中都疯了一样地找他,原来是被你藏到这里来了——慎言,这就是你说的要给姑妈的礼物?”“这是我的姑妈。”陆慎言给江狸介绍道。陆正琳。江狸微愣,就是那个在当年在选举中,被中都夫人算计了的存在,那刚才,陆正琳口中“章家那个女人”,就是中都夫人了?“这是我母亲。”陆慎言又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手,目光看向旁边侧坐着的人。与此同时,那个侧对着江狸坐着的女人闻声也看了过来,和江狸四目相对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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