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异于常人的热。
“长时间受凉,胃里无食,扁桃体轻度发炎,要多喂水,晚上复烧”
宁落细细说着注意事项。
“先生,粥好了。”孟姨端来放在一旁,帮忙扶起宋朝。
祁向轻轻吹赶热气,小勺慢慢喂着。粥吃的格外顺利,看来是饿了。
宁落将宋启珩写的食谱给了孟姨,离开韶园。
男人坐在床前,小心翼翼用棉棒蘸水喂着。
孟姨眼角泛红,心疼病了的宋小姐。
宋小姐是个苦难的孩子,正值美好年华,却不似别人家的孩子无忧快乐。身体异常瘦弱,每次生病都比常人难愈,饭量也不大。
“先生,休息会儿吧,我在这照顾宋小姐。”
“我习惯了孟姨,你去歇着,有事我再叫你。”
喝完姜糖水的宋朝发着汗,祁向轻轻擦拭着肌肤,拧水换了个短巾。
怪他,下雨寒气重,就不应该带她去承安寺。
“妈妈。”
细小呜咽声落入耳朵里。
祁向愣住,心头酸涩,伸手触着指尖,小心握住。
“我错了,不该不顾着你身体。”
“受委屈了?”
祁向指骨轻拭泪水,“我们就快点好起来,我给你欺负回去好不好?”
“哆。”
“咪发。”
“咪发西。”
琴声清亮悠扬。
“我们朝朝在弹钢琴吗?”
男人目光温柔慈爱。
“爸爸!”
小人伸手要抱,瞬间的举高,两人脸颊挂上笑。
“我们小公主想弹琴?”
“妈妈好听,朝朝弹琴,妈妈唱!”
“想不想妈妈?”
奶团子猛猛点头,朗润的笑声荡在空中。
“嗯,爸爸也好想。”
“爸爸弹!”小手指着黑白键。
“爸爸不弹,朝朝弹。去见妈妈,朝朝给妈妈弹,爸爸给妈妈送花。”
“花花?”
“嗯,花花。”
男人拿出一株放在花瓶的向日葵,蹲下将花瓣抵着奶团的下巴,眉眼满是爱意。
“花花要送给喜欢的人。”
温煦阳光充斥整个房间,窗外花海被风吹的轻舞。
角落的黑色钢琴泛着光泽,男人抱着可爱团子笑,小团子握着花茎,乌亮睁大的瞳带笑。
宋朝站在角落,也跟着笑。
车子驶于道路,树木棵棵有序。
小女孩在后座晃着腿,嘴里还哼着演唱会的歌。
“妈妈,我想吃冰淇淋。”
“晚上吃小肚子容易痛,明天妈妈给你买好不好?”
“嗯!要草莓味的,要三个!加上爸爸,我们一人一个!”
宋鸢揉了揉翘起呆毛,脸带微笑。
“我们朝朝今天好厉害呀!曲子弹得真好听。”
嘻嘻小朝,嘴角上翘。
“以后妈妈唱歌的钢琴部分,都交给朝朝好不好?”
“朝朝会成为超棒的钢琴演奏家,所有人都会喜欢朝朝,怎么样!”
“嗯!”
细软声坚定,大手握小手,微笑连嘴角。
叱!砰!
刹车声刺耳,巨大冲击碰撞,世界静止。
玻璃支离破碎,车灯闪烁,车子左前部被压住,浓郁的铁锈味充斥鼻腔。
痛!小宋朝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一股湿热往外涌着,睁开眼,车内空间畸形,血色入了满目。
宋鸢伸手给女儿擦泪,华丽衣裙沾染红色,腿部别扭,后背肉血烂,血液流淌。
!!!
女孩睁大双眼,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妈,妈妈。血!”
“别怕,妈妈在。”
“朝朝不怕,你先从车窗出去好不好?”
声音带了颤,纤手指着身后,女孩双唇溢出呜咽哭声,句不成篇,小手抓住,语气带了乞求。
“一,一起,妈妈,我们一起出去!”
无数次温柔的手,轻轻覆上头顺了顺,呆毛不再翘。
“朝朝先出去,妈妈在身后护着你。”
手指勾手指,宋朝记不得怎么就出去了,她身体好软好软,没有力气,好像是站在车座往窗外爬,然后被一个人抱住带走。
然后被爆炸波及,倒在地,坐起身再回头,已是冲了天的火光黑烟。
脖颈喉咙不知被谁紧紧攥住。
“阿,阿阿!”
妈妈!
“阿阿!”
妈妈!
“啊!”
雨水倾下,周遭破败不堪,女孩声音悲痛,撕心裂肺。
四周变了黑,静悄悄的,什么都看不见。
宋朝漫无目的的走,不知方向,不知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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