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主郊寿,含启寿,非典型父子,慢热剧情废,ooc
??
??殷郊开始常常跟在殷寿的身后,像一个影子。
殷寿每日听夫子讲学、修习射御之术,他于文武之道皆有天资,并且勤奋,很得夫子青眼。
没有课业时,殷寿总是一个人呆着,或许是殷宫里没有同龄孩子的缘故。
他的宫苑后面有一片点缀着秋英的空地,粉白或雪青的花朵显露于较矮的草与灌木,如同漂浮在绿海之上。不如御花园栽种着名贵的花木,却独有一种喜人的生命力。殷寿常常躺在草地上,两手撑在脑后,看天上的白云缓慢的移动。
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殷郊对自己说,每当他的视线落在年幼的殷寿身上,他的心里总是感到一片柔软。
独处的闲暇时间,殷寿学会了用狗尾巴草编许多东西,毛茸茸的草叶翻飞跳动着,兔子、小马、九条尾巴的小狐狸就跃然于他的指间,栩栩如生,精巧极了。有一次做出了很满意的一个,小心翼翼的揣在袖中,殷郊好奇的跟在他身后。
殷寿去了东宫,在门外徘徊许久。
其实他没有什么朋友,其实他和兄长的关系并不亲近,其实这份礼物还是太拙劣了。
他捏着袖口最后下定了决心,而守卫们告诉他,兄长在父亲那里。
长殷寿几岁的殷启已经由父亲牵引着步入朝堂,而他除了每日晨省昏定外,几乎没有见父亲的机会。殷郊也从没见过殷寿的母亲。
殷寿总是衣着光鲜,可是有一次,殷郊看见他光着脚在小校场练箭,练完回去时才穿上鞋子。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有点一瘸一拐的,碰见人时又刻意做出平常的样子。
后来,殷郊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才意识到,小孩子的脚总是长得很快的,即便一开始就把鞋做的大些,也穿不了一阵子。是因为没有人操持,他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注意到时鞋已经小的穿不了,再吩咐做,总穿不了现成的。
殷郊暗恨起自己的祖父来。这所谓的父亲在殷寿的幼年里,大多数时候,他仿佛并不存在,突然出现时,带来的也远非父子温情。
有一日,帝乙下朝后途经文渊阁,一时兴起便考校起皇子们的功课来。
帝乙一向忙于政务,乏于教养这个次子的耐心,像这样关心课业的时候是极少的。教导殷寿的夫子,这个慈爱的老者,本就欣赏这个学生,又怜惜他不得父亲看重,在王前不免对他大加赞赏,言语间隐隐有把两位王子相较之意。
“如此说来,二王子有大才。”王说。
“二王子天资聪颖,常能以微知着、融会贯通。”
“如此大才,太子亦相形见绌,也不怪太傅更属意二王子了。”
此言一出,夫子忙伏地告罪,殷寿也紧随着跪下,帝乙冕旒下的神色晦暗不明。
无人敢窥天颜,没有人想到,几句夸奖的话,面对的竟是这样的君威与冷语。
当晚夜读的灯没再亮起,晚风吹进窗户时,二殿下书房内萦绕的最后一丝脂烟也终于散去了。
殷寿不明白,为什么他做的好,父亲却不高兴。就像每当此刻,殷寿跪于宗祠时,亦不明白他身犯什么罪责。但殷寿不会做父亲不喜之事,殷寿对父亲的命令永远忠诚。
时间又当乙日的周祭。
水抱宗门,祭祀的队伍下了拱桥,队伍的最首是年轻的叔祖,身为常叩问命运之人,悲悯已过早的爬上这位青年的眉宇。
他们且舞且诵着穿过门坊,又过了仪门?。数种礼乐器合奏着庄严宏大的乐曲,舞者涂满油彩的面部可怖可敬,伴着乐声,肢体之上缠绕的彩幡随他的动作在空中纷扬。歌以通灵,舞以悦神,若深追其历史,这些音乐与舞蹈或许比这个朝代更加久远。鞉鼓渊渊,管声嘒嘒,四周垂首虔诚跪伏的人群与穿行其间的歌舞乐者共同织就出一幅怪诞而肃穆的祭祀图景。
“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大祭司亲自将郁鬯斟满,礼官依次献牺牲、玉帛、粮食、果品。众人一齐拜倒,祈祝声伴着袅袅香烟向上空升起,仿佛真的能传去天上的先祖那里。
在殷氏的宗庙,举办祭祀时的情境比之没有仪式时无人的寂静,热烈得如同一场幻觉,直到人群潮水一样褪去,仍有石磬之音绕梁不绝。
然后,等到最后的余音也远去,一切又归于寂静,只剩灵台前的供灯寂寞的燃烧。殷氏先祖的牌位在灯光中默然而立,最末的一块,是帝乙的皇后、殷启与殷寿的母亲。
殷寿跪着,小小的身影于偌大的享堂当中,独自空对着满室牌位。这些对面而立的木牌,映在他的眼中,浮现出的是祖先的面容,还是只是一块块精雕细琢的死物?他似乎在看着这些牌位,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
他的唇色因久跪和不进饮食而苍白,眼中看不出委屈或是怨恨的情绪,只是茫然。每当跪于这里时,这种负罪的姿态总使他也不禁思考起命运来,他困惑于自己的处境,却给不了自己答案,眼前一成不变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