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刚刚出门寻找物资燃起的希望,会又一次被摧毁。
但这次的暴雨期不长,而且在这之后,雨就整体小了很多,反反复复也就那样,到那时人们是真的可以出门寻求生存,而国家机器也终于能够启动。
在遇到这种全球性的大灾难时,国家机器也会停摆,但并不代表就彻底放弃了普通人。
雨变小以后,官方救助会一点一点地发挥作用,把粮仓里泡水的粮食打捞起来晾干,当做救济粮发放了出来。
也正是这些难以下咽的粮食,让很多人在濒临饿死的边缘,捡回了一条命。
人是脆弱的,但也是顽强的。
李梦这两次出门,每次遇到人,结果都是血溅三尺,不知不觉间,她手里已经不少人命了。
但吴大河却是第一次,昨晚处理尸体后,他就几乎没说话,突然开始感叹:“姜小姐,你说以后,我们也会变成恶魔吗?”
姜诺看了看他,“怎么,现在的我,在你心里还不是恶魔?”
吴大河一愣,连忙道:“当然不是。”
沉默一会儿,他又补充说,“我只是不知道,以后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姜诺看向远处,没有再接话。
她本就不是喜欢聊天的人。
在末世,求生成为了本能,但如果要去细想为什么我还要活着,活得这么累了,世界如此黑暗了,是不是平静的死去才是一种解脱?
没有答案,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人生百态,各不相同。
姜诺是妈妈,因为妈妈拼了性命的保护她,让她跑。
她就只能往前跑,哪怕伤痕累累也不能停下,她想活下去,也必须活下去。
而吴大河也有一个女儿。
在末世,感情好像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却又无比珍贵,它会让你在绝望之中找到支撑点,在无尽的黑暗中拥有一道小小的光。
人性是复杂的,极度的恶是人,无私的爱也是人。
姜诺见过末世最黑暗的时候,她从来不会去挑战人性。
“有一个叫玛丽娜的行为艺术家,她在1974年做了全世界最知名的人性测测验。”姜诺缓缓说道。
李梦神色有些触动,似乎也对这个故事有印象。
“在封闭的房子里,她将自己提前麻醉,坐在一张椅子上,告诉众人接下来的6个小时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而她不能反抗。一开始,大家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直到终于有人走上去,用口红在她脸上乱涂乱画,她果然无法说话,也没法动,人们才兴奋了起来,他们意识到这个女人是真的不会反抗,接下来就开始失控了。”
姜诺顿了顿,继续说:“有人用剪刀一点点剪碎她的衣服,让她衣不蔽体坐在众目睽睽中。有人拿起匕首,直接划伤了她的手臂,让鲜血不断涌出,而人们只是吹起口哨,更加兴奋。接着,不断有人使用锐器伤害她,用钉子剪刀划破她的皮肤,用玫瑰的刺扎进她的肚子里,用皮鞭抽打她。整整6个小时,玛丽娜身体是麻醉的,意识却是清醒的,她亲眼看着一个个原本普通的市民,现在却狂热的折磨着她。直到最后,有人将一把枪顶进她的嘴里,即将要扣下板机杀了她,这场测验才被紧急叫停。”
吴大河听后,握住拳头,久久陷入了沉默。
李梦的神情却变得缓和下来。
也许吴大河不懂,但她却明白了姜诺想说的意思。
人性本恶,但都是自己的选择,可以放纵恶念,也可以守住那一丝底线,做出理性的选择。
姜诺是冷静的,但她的冷静中带有温度,只是极少有人能感受到这一点。
想到远在京城失去联系的家人,还有死去的好友,李梦迷茫的心中,为这一点淡淡的温度而动容着。
谁也不愿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这个世道,还有可以一起走下去的人何其幸运,她必须跟上。
过了一会儿,姜诺提醒吴大河道:“你该和我们分道了。”
吴大河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离家已经不远了。
出门三天两夜没看到女儿,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一个人在35楼怕不怕。
想到女儿,吴大河有些难受,9岁的年纪,明明应该在学校学习,在明媚的阳光中渡过童年,可现在,连活着都这么艰难。
但天意如此,又能怎么办呢?
难受之余,他觉得心底又有了一股力量,不管洪水再大,世界再黑暗,总有女儿和他相依为命。
一边想着,他连忙解开绳子,带着东西上了自己的小船。
……
冲锋艇走得快,姜诺她们很快回去小区。
刚到楼下,有人从窗外望过来,见到是姜诺她们,又立刻把窗帘拉上了。
姜诺不管找到什么物资,都和他们没一点关系,众人早就接受现实了。
能活到现在都不容易,惜命吧。
把冲锋艇放气折叠,捆在折叠推车上,李梦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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