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眼刀射来,她便霎时垂了头,也不敢多说不敢多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江妄一脸淡色离开了宋府。
比宋家两老更为震惊的当属云烈了。
他虽是从头到尾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不愿在这些事上配合的江妄,竟会这么快决定要和宋知渺成婚,还是在他们将要离京之时。
一路上云烈都憋着一肚子话想要说,直到回到了晋越王府,他终是忍不住在周围无人之时向江妄确认道:“王爷,您这是当真打算要和宋姑娘成婚了吗?”
江妄冷冷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想也不想便回道:“假的。”
“啊?”
江妄眸底深暗,冰冷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变化,也压根没法让人觉得他在打趣说反话。
可江妄并未继续这个话题,很快便沉声问起正事来:“让你去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昨夜陈堰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云烈仍还在摸不着头脑,心中惊喜交加,却没曾想这个话题竟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还有许多话想问,他也仅能生生憋着,连忙正色回禀道:
“回王爷,属下带人前去查探了西侧宫门,从值守的侍卫到昨日一整日皇宫进出记录来看,似乎并无什么异样,但这些方面想要作假很容易,若是按宋姑娘的经历来说,只怕昨日之事的确有宫中之人插手,陈小侯爷那边昨日一直有人紧盯着,他从回府后便一直未再出去过。”
江妄微微蹙眉,这些信息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但云烈顿了一瞬,又补充道:“但有一处怪异,陈小侯爷的寝屋在亥时熄灯陷入沉寂,但子时后却又被点亮,里头似有什么奇怪的动静,但除了能确保他确实待在屋中,更多的我们暂且无法探查到,只是那段时间,正好是王爷带宋姑娘回王府之时。”
良久,江妄薄唇微动,缓缓得出了结论:“亥时,仅是未有瞧见他出门,但却并不能确定屋中有人,是吗?”
看来此次,倒是让他意外获得了一些此前并未查得的重要线索。
广临侯府。
陈堰一身翩翩白衣,发髻梳得整齐服帖,好似仍是往常那番风光霁月的温润公子模样,却全然掩不住面上的疲惫狰狞之色。
眼下乌青一片,眼眶中血丝密闭,像是神经紧绷已久,好似轻而易举就能在瞬间将他彻底击垮。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不……这不能,不能这样的……”他像是失神一般,嘴里低低呢喃着,满眼的不敢置信,身子却止不住地微微发颤。
跪在他跟前的下属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心中忐忑万分,好半晌踌躇着措辞开口道:“小侯爷,您莫要太过忧心,昨日我们并未被发现踪迹,那些人训练有素,即使是死,也自不会供出分毫的,太子殿下那边更无人能随意查探,事情虽是失败了,但好在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来。”
“一群蠢货!”陈堰像是突然发狂了一般怒吼出声,“他把宋知渺带走了,那种情况下,你说他把她带走能干什么!”
跪地的下属被这一声怒吼吓得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下。
陈堰在外的形象一直谦逊有礼,温和脾性好,甚有人常笑称,实难瞧见这般心胸宽阔的男子,如此好脾性,若是成婚也定是会将妻子宠上天的。
可当真知晓陈堰真面目之人却知,他压根非善,并且脾气古怪到令人发指。
兴许是平日里隐忍和伪装过多,一旦在暗地里真正显露出的他的真面目来,那残暴狠虐的模样,令人仅是想起便只觉浑身发怵。
或许他在人前的所暴露的也仍非真正的实像,若是谁人嫁给了他,才兴许是真的倒霉,一世夫妻,将有多少隐秘阴暗的时刻,永无止境地承受他内心所有的阴鸷和癫狂。
陈堰将后槽牙咬得生生发疼,紧握成拳的双手微颤着,连带着脖颈都爆出了可怖的青筋。
怎会又被江妄截了胡,他怎如此阴魂不散。
昨日陈堰在凝心楼听到宋知渺和江妄之间的实情后,几乎是当即便计从心起。
这两人演得跟真的似的,一直将众人蒙在鼓里,却没曾想仅是假象。
但无论真假,江妄对他造成的威胁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了,眼下他定是与宋知渺达成了共识将要解除协议,但他等不到中秋节后了。
此计一石二鸟,也可以绝后患,只要将宋知渺彻底变成他的人,江妄便再无留在京都的理由了,更甚往后也不会再出现变故。
却没曾想,他打点好了一切,甚至动用了太子的力量,等他将要赶去对宋知渺故作“英雄救美”之时,江妄竟已是拿下了他手底下的人。
如若他和太子之间的勾当一经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敢久留,迅速折返回了府上,但一晚上却是心神难安,压根不敢想象这一夜过去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甚至还有可能让太子迁怒于他。
陈堰满眼猩红,紧咬着牙,气息不稳,情绪已然在失控的边缘:“不能让江妄留在京都,去,让边北那边再将动静搞大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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