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的宫人纷纷跪地垂首:“请太后娘娘节哀。”灵柩出宫时,冯太后还在后面跟了好远, 直到灵柩出了玄武门她才堪堪停下, 战钰扶着冯太后看向战婵虞的灵柩渐渐走远,在战婵虞做此决定后曾给他说过, 战婵虞也叮嘱他不要告诉皇祖母, 与其让皇祖母担心, 不如让皇祖母接受这个事实,彻底死心,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战婵虞,有的只是虞婵。战钰看着灵柩彻底消失在长街中,他心道:“战婵虞,你一定要快乐。”战婵虞突然暴毙的消息传入坤宁宫,长孙皇后气不打一处来,打好的小算盘竟被这个小蹄子给搅合了,战承坐在寝殿中默不作声。长孙皇后看向战承:“确定死了?太医可有检验?”战承微微颔首,“是顾太医亲自检验的,确定死了。”长孙皇后起身思忖着,和亲之事是她给荣安帝吹得枕边风,使者也将折子送去了匈奴,匈奴的可汗对此也非常满意,战婵虞突然暴毙,荣安帝必然会将怒气牵连至坤宁宫,届时不说她的后位能不能保住,就连重新立储一事都没了希望。长孙皇后立马命宫女将自己的首饰卸去,她得去庆元殿请罪,顺便探探荣安帝的口风。御亲王府,寿春苑嫡公主突然暴毙本就是一件不祥之事,皇宫并未大肆cao办,只简单的走了过程便将灵柩送去皇陵。薛太妃因着先前的缘故,一直对外称病,故而今日也未入宫。薛太妃正拿着剪刀修建花枝,张嬷嬷带着消息走进屋子:“太妃娘娘,打听到了,嫡公主确实暴毙了,是顾太医亲口说的,冯太后哭的可伤心了,看她那样不像是装出来的。”薛太妃冷笑一声,冯厉是不是装的她不知道,战婵虞自小到大那么聪明,在后宫中能活下来的人,哪有几个简单的,怕是又想了什么法子逃走才是。薛太妃剪下最后一根枯枝,朝堂也该清理清理了,她随手放下剪刀:“潇儿知道吗?”张嬷嬷犹豫了一下:“殿下许是不知道,还是殿下亲自带人将嫡公主送去皇陵的。”薛太妃听见“皇陵”二字,她的心猛然颤了一下,张嬷嬷立马安慰:“太妃娘娘也别太担心,若是嫡公主真的暴毙,那件事便不会有人知道,若是假死,她也不一定能在皇陵中找出什么。”
庭院外突然想起请安声,薛太妃顺着窗子看了眼,只见沈新语走进院子,薛太妃立马勾起唇角:“凝儿。”前不久,母女二人在沈府相认,薛太妃也向沈新语保证过,绝不会逼她任何事情,就想让她安稳留在自己身边,就算留在上京城也行,沈新语有了薛太妃的这句话,她也能放心些,只不过她不想住进御亲王府,就依旧同沈时春住在沈府,薛太妃有时候闷得慌了,就命人将她请来唠唠嗑,今日沈新语还是头一次自己上门的呢。沈新语敷衍地行礼问安,开口便是:“母妃已经知晓今日之事了吧。”她看向薛太妃继续说道:“母妃既然之前答应过我,那就希望母妃能做到。”大渊荣安帝就战婵虞一个女儿,战婵虞突然暴毙,和亲一事便需另寻他人,战潇身为亲王,她身为郡主,和亲一事难免不会落在她的身上。今日沈新语看着战婵虞的灵柩从街上走过,听着百姓议论纷纷,说的最多的就是和亲之事,百姓哪里懂什么朝堂之事,定然是有些官员知晓内幕说出来的,她知晓后才连忙来寿春苑将此事说清楚。薛太妃笑了笑:“母妃既然答应你,肯定能做到,再说你回来的消息母妃没有给旁人说过,你就安心吧。”沈新语闻言不语,只要薛太妃没有这个想法,战潇那边她也不用担心,有沈初酒那丫头在,定然不会亏了她。“母妃可曾继续为难小酒?”沈初酒在御亲王府过得不是很好沈新语是知道的,这事她并未当着沈时春的面说过,只在私下给薛太妃叮嘱过,让她不要再为难小酒,沈初酒既然是战潇明媒正娶的,她这个做母妃的也只能认了这个儿媳妇,沈新语还告诉薛太妃,沈初酒也很懂事,若是薛太妃愿意好好待她,日后沈初酒也不会亏了她。薛太妃为了哄沈新语高兴,再未为难过沈初酒,还时不时的命张嬷嬷送些吃的来,沈初酒也都坦然接受,还将沈家的布料往寿春苑送了不少,婆媳二人也没有以往那么生疏。次日一早,战潇前脚去上朝,沈初酒后脚就带着云雀出门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皇陵内,战婵虞晌午时分才醒,李木子听着灵柩内的动静立马走上前:“阿婵,你感觉怎么样?还记得我吧。”李木子是战婵虞近身伺候的人,他昨日主动要求留下来为战婵虞守灵,战潇自然不会说什么,跟去的人也知道战婵虞对这个太监好,也未多想,只当是这个太监舍不得公主,便应允了他的请求。战婵虞扶着棺材坐起来,脑袋还有点发蒙,“我是假死,又不是失忆,怎么不记得你。”她看了看四周,皇陵内部也修饰的金碧辉煌的,祖先的灵柩都整齐的摆在一起,四周的人鱼烛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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