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后端起手边的果酒抿了一口,战潇亲征的时候她还特地告诉沈初酒将果蔬带回去给薛赢,虽没有直说,但是按照沈初酒的聪明劲儿定然是明白的,现在又看见薛赢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也不知道前段时间她称病是真是假。若是假的,那薛赢真是有本事,都将她放在寿春苑的探子蒙蔽了,冯太后放下手中的酒盏又看了眼薛赢。薛太妃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冯太后,冯太后眉眼不惊,似乎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一样。薛太妃又补充道:“我也知晓姐姐羡慕,不过,姐姐要是真的喜欢,那还是请姐姐好生对待长孙皇后。”众人皆知长孙皇后和冯太后不对付,薛太妃还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儿子回来了真的是不一样,从前这位薛太妃可是连御亲王府都不出的人。冯太后没好气地瞥了眼长孙皇后,她能不纵着自己的儿子给战钰添堵都不错了,还指望她孝敬呢,真怕被她下毒。冯太后强笑一声:“她呀,要打理六宫,每日也忙的很。”薛太妃也袒护沈初酒,“哀家的小酒整日也要处理府里的事物,每日也挺累的。”冯太后放下手里的点心,不以为意地说了声:“御亲王又没有后院,小酒有什么忙的。”她说完又看向沈初酒,“小酒,你得空来哀家宫里坐坐,你看看这些点心没一样可口的。”沈初酒正准备应“是”,战潇大步走进大殿说了声:“冬季天冷路滑,小酒又怕冷,着实不能受冻。”瞧瞧,这就是御亲王的作风,他若是想维护一个人,就算对方说破天,在他这里也是不行,不光不行,他还不明说,让人有口难开。冯太后的唇角露出一抹嫌弃,战潇真的跟薛赢一样惹人厌烦。她又笑看沈初酒:“既如此,那哀家便等春日吧,正好前些日子哀家得来几匹上好的绸缎,回头哀家命人给你送去。”回去路上,沈初酒坐在薛太妃的身边说道:“太妃娘娘,今日谢谢你。”薛太妃轻叹一口气,她顺手拉起沈初酒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套到沈初酒的手腕上,“哀家从前确实不待见你,再加上薛昭茗那孩子总是在哀家边上念叨,确实做了不少伤害你的事情。”“哀家要是知道沈家是凝儿的救命恩人,还将凝儿养的这般好,哀家断然不会这样对他的孩子,小酒可曾怪哀家?”薛太妃双眸紧张地看向沈初酒。沈初酒低头小声说了句:“小酒不敢。”沈初酒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还是有所埋怨,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有多想要个孩子。薛太妃也瞧出沈初酒的不悦,她看向战潇:“潇儿,你可曾问过顾松安?”战潇朝沈初酒伸出手:“过来。”继而又看着薛太妃不满道:“母妃早怎么不这样想?薛昭茗做什么你都纵着,现在自己吃了哑巴亏,想算账都没地儿去。”薛太妃攥着帕子,她当时也是被薛昭茗的话迷了心,纵容薛昭茗为所欲为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
战潇又补充道:“母妃应该庆幸沈新语自小养在沈家,若是养在您的身边,您觉得她有现在这般听话懂事吗?”他说着话,还在沈初酒的手背上摩挲一番,他的小酒也很乖。薛太妃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薛昭茗确实是个例子。薛太妃看着战潇:“你回头去问问顾松安吧,他不是师从解家吗?”战潇不耐烦地说了声:“问了,能治,只是儿子不想。”“潇儿……”马车堪堪停在御亲王府门口,战潇牵着沈初酒大步回了王府,薛太妃在二人身后紧赶慢赶没追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二人穿过红漆长廊,末了说道:“都是哀家的错啊。”次日晌午,冯太后宫里的窦生带着两匹绸缎走进御亲王府,此时沈初酒正命人贴窗花呢,她见着窦生立马笑着迎上去:“天冷路滑的,窦公公怎还亲自来了呀?”“咱家也是受命办事,怕下头的人毛手毛脚的办不好,反倒毁坏了这两匹上好的绸缎。”窦生说着话移了移身子,身后的小太监捧着绸缎上前,沈初酒唇角的笑意僵了僵,她抬手摸了把绸缎赞赏道:“还真是不错呢,绸缎这般柔软。”可不柔软的很吗,可不上好吗?这就是出自沈家的蚕丝缎啊,沈初酒身上穿的就是这个料子做的,别说身上穿的了,就连手里的帕子,擦头发的帨巾,柜子里的春夏秋冬的衣裳都是这个料子做的。沈初酒命云雀将这两匹绸缎给薛太妃送去一匹,又仔细问道:“最近可是有朝贡?太后娘娘从哪里得到这么好的绸缎?” 出卖“没有没有, 是冯家小公子送来的,冯家小公子的好东西多着呢。”窦生笑道。沈初酒命清溪拿些点心让窦生带回去,窦生临走时沈初酒还说了声:“麻烦窦公公了。”清溪送完人回来, 沈初酒冷着脸问道:“走了?”“走了走了,奴婢还给了些银子打点呢。”沈初酒此时别提有多气了,她不过是打叶子牌赢了冯梁一万两银子罢了, 他竟然算到沈家的头上, 还将沈家的人杀了。沈初酒越想越气, 她起身说了声:“走,去夏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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