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的产婆吓了一跳, 忙请他出去,战潇非但没动, 还命她们快点, 最终走到沈初酒的身边握起她的手, 似是自言自语道:“若是有个万一,保大。”直到子时,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破皇宫的寂静,沈初酒也因此晕了过去。产婆抱着婴儿走出内室,道:“恭喜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诞下一公主。”薛太后眉眼含笑的接过孩子,她看着襁褓中啼哭的婴儿心都化了,只是张嬷嬷却皱了皱眉头,“娘娘,这个孩子的毛发怎么有点……”薛太后自是看见的,先前沈初酒不能生养她也有责任,现在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孩子,不管怎么样都是她的嫡孙女,她认。次日,天还未亮沈初酒便醒了,她第一反应就是问战潇:“孩子呢?”“你都要睡觉,宝宝也要睡呀。”战潇虽这样说着,还是命人将小公主抱来。沈初酒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唇角自然地勾起,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苗疆的大巫果然名不虚传。沈初酒看了眼婴儿的头发(y)(h),神情暗了暗,问了声:“六哥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战潇准备了几个名字让沈初酒选择,沈初酒最终选择了战熙柔,小字酥酥,希望她日后能温柔待人。沈初酒见酥酥睡得正香便命清溪将她抱回摇篮里,清溪走后,沈初酒倚靠在战潇的怀里低低地说了声:“六哥,对不起,没能给你生个小皇子,还……”沈初酒有些哽咽,后面的话怎么样都说不出口。酥酥的毛发都是白色的,待她长大后定然会被人笑话,若是在寻常人家便罢了,可偏生这是在皇家,丢的不光是战潇的颜面,更是大渊国的颜面。战潇的大掌拂过沈初酒的青丝,柔声道:“从前你不能生养我也未曾怪过你,现在你给我生了个小公主,我已经很感谢你了,又怎会怪你。”“你也不必因为咱们的女儿同旁的孩子不一样就去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她生在皇室,我定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战潇的手不安分的向下移,柔声问道:“疼吗?”“疼。”战潇在沈初酒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以后不要孩子了,有一个酥酥就够了,我不想再让你受委屈。”酥酥百天过后,沈初酒去了趟大理寺天牢,谢懿当初被羁押后一直关在此处,战潇将冯家和长孙家的人问斩之后却将谢懿留了下来。沈初酒有件事情还没问清楚,回来之后也一直忙的没时间,今日闲了才想起此事。天牢内,谢懿一身囚服,从前风光霁月的谢家小世子变得沧桑不堪。他那双淡漠已久的眸子在见到沈初酒的那一刻才现出从前的光芒。转瞬即逝的光芒过后,他淡淡地说了声:“天牢不是皇后娘娘该来的地方。”他虽不知宫里的情况如何,但是依着战潇对沈初酒的宠爱程度定然是不愿意让她做小。
沈初酒未接话,问道:“当初你为何要走?”谢懿怔了一下,当初。四年前他还在南羽国,一天晚上他回府时收到一封信,信上只说让他早日离开南羽,他原本也不想将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若是旁人就算了,偏那一手犀利的瘦金体令他熟悉又畏惧。战潇能这样提醒他,定然是从某些地方查到了蛛丝马迹,他怕身份暴露连夜离开了南羽国。可在他走到城门口时,战潇恰好从城外回来,当时战潇还说:“最好走远点,否则日后还会相见。”那时的谢懿还不明白战潇的这句话是何意,直到战潇回到大渊之后他明白了,这个男人是有野心的,他的野心不止在南羽,更在大渊,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战潇一早便知晓了他的身份。思绪回笼,谢懿看着眼前的沈初酒终是骗了她,“因为大渊有急事。”沈初酒轻“嗬”一声,“所以你去南羽一直都是有目的的?”谢懿不置可否。沈初酒深吸一口气并未言语,四年了,这件事情让她彻底死心了,今日若是谢懿否认,她也会让战潇还他自由身,浪迹天涯也好,归隐山林也罢,总比在大理寺度过余生好。“那你劫获战潇的八百里加急信件呢?”谢懿的眸子动了动,“我因战潇的姓氏怀疑过他是大渊人,私下暗查后告诉了冯太后,是冯太后告诉我,谢家是被战潇的外祖父灭门的。”沈初酒不屑地笑了声,“你怎么不想想薛家若是真的有这么强的实力,为何战潇还在别国生存?”谢懿不语。他这一生为谢家而活,却信了害谢家之人,伤了他心中所爱之人,他有愧于谢家,更有愧于沈初酒。谢懿背对沈初酒,“皇后该回了。”沈初酒见谢懿不愿多说转身离开了天牢,谢懿听着沈初酒远去的脚步声,眼角的泪水划过脸颊。他没有告诉沈初酒是战潇放他离开的,也没有告诉沈初酒是战潇给他的信,战潇宠她爱她护她,在她的心里理应有最好的形象。他给不了战潇给她的一切,名分、地位、权势,就连一颗真心也没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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