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的双手押在右手的裙摆下,在罗刹看过去的瞬间,她的裙摆活了。更准确的说,是裙摆之下的藤蔓轻轻摇曳了一下,仿佛被风吹过的树叶,宛如活物。甚至肉眼可见比刚才延长了少许。罗刹的瞳孔在暗处如同猫咪般细微扩大,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仿佛刚才的一瞥不过是简单的、转身的附带动作。知更鸟深深叹气,“怎么会……那位【祂】怎么会将信物交给这样的人……做法实在是令人有些不舒服。”她的语气失去了刚才的冷冽与强硬,仿佛只是在兄长面前抱怨,但她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是对着罗刹,更不是对着星期日。朝露听见知更鸟的声音,“你肯定被吓了一跳吧?不必担心,这里只是暂时的地点……我们暂时会将没有受到邀请函的人集中于一处,但我们对你并无恶意。”“只要调整完你的【音律】,确保你不会再次误入匹诺康尼,你便可以离开这里……在那之前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的,好吗?”知更鸟的声音天然带着一种令人对她产生亲和的魔力,与她对话的当事人朝露更是觉得全身上下都被羽毛一般轻柔的事物拂过。有点微妙的痒意,但是很舒服。“妹妹。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星期日与知更鸟在脑海中交谈,“谐乐大典的排练还在继续,不要分心了。”知更鸟有些犹豫,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切断了与星期日、朝露的联系。成年男子的声音失去了最初相见时略带压迫感的审问,“请安心。正如妹妹所说,我们不会对任何匹诺康尼的客人采取暴力措施,只是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不得不防范些许。”“但,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稍微给予我一点,小小的帮助呢?”他的目光朝下,明明注视着朝露的裙摆,却丝毫没有旖旎的意思。似乎是注意到了星期日的事先,朝露稍微退后了一步。附着在她腿部的藤蔓肉眼可见的短了一截。星穹列车内。三月七在观景车厢,看着窗外的景色,“丹恒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来了,看来罗浮的事情对他来说影响真的很大……”穹也相当罕见的没玩手机,端起了姬子的咖啡,“毕竟对丹恒来说,他们既熟悉又陌生,会这样是理所当然的……”他喝了一口姬子泡的咖啡,顿时五官扭曲成一团乱麻。比在地铁看手机的老爷爷的眉头更加紧缩,五官像是揉吧揉吧全都混在了一起,脸上呈现出星空银河之感,穹放下手中疑似固体的咖啡,相当真诚地起身,“都怪我在当时没有好好和丹恒讲话,这次我一定要劝他打起精神!”
三月七:“唉唉,你别走,你走了,不就剩我一个人在这里伤悲春秋了嘛!还有还有,匹诺康尼的事情,总不能我一个人烦恼呀!”穹顿时像是一个泄了气的大型熊玩偶瘫倒下来,像是被掏空了娃娃里面的棉花,只剩一层皮在外界苟延残喘,“去呗。当然要去,怎么就不能去了?”“朝露不是还在那里吗?”三月七把穹拽回来,“我知道啦,我当然知道!但就是因为朝露在那里,才觉得匹诺康尼很诡异啊……!”“姬子说,这次匹诺康尼邀请了银河中的大部分势力,咱们有名的星穹列车当然在内!可朝露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都没有下定论吧!”穹略微思索,“那就把她当成星核猎手的人?”“迄今为止,朝露的两次线索都是星核猎手给的吧。虽然在罗浮没能找到朝露,但得到了朝露的线索,这次哪怕朝露不在匹诺康尼,一定也能得到朝露的信息。”三月七:“哎,你说,朝露是不是有点奇怪啊。就像是那种星际和平公司出品的动漫里面,和我们时而对立,时而亲近,亦正亦邪、人气很高的大反派!”“这么形容就对味了!”穹:。穹:“你的想法很好,但我觉得星核猎手更像。朝露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我们有敌意吧?”线索来来回回、走了又去,去了还复归,三月七摇摇头,甩开脑袋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拍星穹列车软软的沙发,“你说得对,我决定不想了!”三月七靠在星穹列车的靠垫上,莫名想起了朝露靠过来的时候,身上带着的热带水果和花香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因为实在是靠得太近了,以至于她想起来都有点脸红,“穹。你说,朝露的身上那种味道是哪来的?”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丹恒说是虫族的信息素。”三月七:“不是!绝对不是!我当时就闻到了、当时嗅到了!绝对是朝露身上的气味。”姬子从车厢内的房间出来,拉开了观景车厢的门。三月七立马站起来,“姬子!”她的表情有些兴奋,但又有点担忧的神色,“丹恒他……”姬子摇了摇头,“他暂时需要安静一下,对匹诺康尼之行兴致不高。”穹和三月七的表情顿时垮了下去。姬子补充道,“杨叔会在这里,得到邀请函的有我,也有他。”也就是说匹诺康尼之行,只要两人想,随时都可以加入。穹和三月七的表情还是很凝重,没有舒缓下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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