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换个高枝攀——”话音未落,右肩突然被硬物撞了下,琴弦遭了震,发出令人心惊的低低嗡鸣。
柳兆奇正嚼得开心,一时不慎被撞得踉跄两步,直接一头撞上身侧女宾的香肩,他不想落下个轻浮的骂名,连忙起身道歉。
一袭绿袍擦身而过,“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柳兆奇神色一变,言轻而力重,这一句可相当于当众扇了他巴掌一般,旁边听他高谈阔论的人同样听到了这句话,各自脸色都不好看。但有一副厚脸皮的好处就是可以装作没听见,柳兆奇心中不快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依旧是乐呵呵地准备跟自家小仆说说那精妙绝伦的桃色传闻。
却又听得那人在不远处朗声道“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这句骂得可就更清楚了,宾客们议论纷纷,好奇究竟是何人何事竟引得杨公子当众发难。
柳兆奇咒骂一声,拉着小仆往后人群后面缩着,嘴瘾过过了就算了,他可不想当众让人看笑话。
杨非因听着厅内的流言蜚语暗自叹息。他来霸刀山庄的次数不多,但次次都能见到柳老爷在河边酗酒,蓬头垢面的,下人劝也劝不住,脚下的酒瓶总是七七八八的堆积成了小山。
柳夫人自前些年战乱后病重一直见不得好,没多久便离了人世。柳老爷心中始终念着他的爱妻,庄内事物无论轻重一概不管,这甩手装柜不知暗暗滋养出多少豺狼虎豹,对着家族产业虎视眈眈,妄想啃下柳家这纵横工商业的庞然大物。不过好在柳辉能力超群,年纪轻轻就把家中大多产业商业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总有人仗着自己的年龄和所谓阅历对他施压,认为他年纪还轻并不适合继承柳老爷子的产业。
面对这种无厘头的刁难,柳辉通常会笑盈盈地让他们回家看看是不是有东西落娘胎里了。
夫人的死似乎把柳老爷的内里掏空了,前些日子终是追着柳夫人的脚步去了,也算是在阴间和爱人团聚。
杨非因苦笑着,柳老爷一步往登极乐,倒是苦了留在庄中的两位友人。他又想到先前听到的肮脏言论,神色便冷了下来,不论掌事者如何荒诞行事,霸刀山庄的少爷是万万不该被如此议论的,尤其是被不怀好意之徒。
他缓步走向堂内,欲寻友人告知他所闻之事。
就在这时,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非因皱眉望去,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大门骤然洞开,宾客的惊呼声如惊浪般从门口一波波传来,人群突然喧闹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将那隐隐约约娇嫩的孩童哭泣声埋在了人堆里。
“怎么了?”柳辉快步向他走来。
“不知,都被人挡住了看不到状况,但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柳辉皱起了眉头,比起血味有另一种味道更让他在意。那一丝气味冲破了血腥和土腥味的裹挟,在他的鼻腔中轻轻撩拨了一下,柳辉嗅了嗅,喃喃道“我总感觉有一种非常熟悉的”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让他魂牵梦绕的,栀子花香。
“让一下,都让一下。”他提高了嗓门,但骚乱的人群根本听不到柳辉的声音,他叹了一口气,脸色更臭了些“先让他们冷静一下。”
杨非因同他多年好友自是懂他的言外之意,十指拨动琴弦,音波在沉厚的内力加持下似乎凝成了形,将那些猝不及防的人群震的哀嚎连连。
两人大步向前,只见人群之中瘫坐着一位失魂落魄的小孩,衣服上暗红的血迹刺目惊心,脸上已是涕泪纵横,身侧的女宾们一边轻声哄着一边给他擦着脸上的血和泪。
一股甜腻的栀子花香从小孩的身上散发出来,几乎是见面间就蛮横地冲进两人的鼻腔。
杨非因一愣,他感觉这味道好熟悉,总感觉在身边闻到过类似的,又听说内力强大的alpha能控制自己信息素味道的浓淡,他下意识扭头看向柳辉“这味?”
“不是我小孩。”柳辉瞬间接话道。
杨非因噎住了,“你有病吧柳辉,我说是你的了吗?”
柳辉没乐意搭理他,杨非因是个beta,大多数beta对信息素味道并不敏感,他认为柳辉的信息素就是普通并且不太适合alpha的清淡植物花香。
但这种甜美的气味另有主人。
说来也怪,其实大众并不太分得清依兰、茉莉和栀子花的香气,总是将三者混为一谈,但柳辉明白,正因他们的信息素如此相像,他才能让谢允行带着自己的味道在外游历,是保护更是占有。
那小孩见了柳辉,像是走丢的娃终于找到亲娘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踉跄着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眼泪鼻涕一并抹到他的裤子上,柳辉刚挑起一边眉毛,就听到小孩扒着他的裤子语无伦次道:“谢…!我跑…巡逻兵…!有人追…他们…他…高句丽人!他…一个人…!!”
柳辉在闻到栀子花香时已是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太懂自己弟弟了,知道非特殊情况谢允行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信息素,oga隐藏身份隐藏气味是常事,通常情况下alpha也不会将自己的味道展露给众人,是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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