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中是有妹妹,但都是他那个讨厌的爹和继母生的,同他一点也不亲厚,他自然没有什么哄小娘子的经验,只能学着旁人的模样,生涩地安抚怀中人。“对不住,是我来晚了,你别哭了,要不回家哭去也行。”范凌一点不想在大街上被当成猴一样观赏,只能尽力哄劝着怀中的少女冷静下来。抽泣声渐渐变小,少女双肩也慢慢不再耸动,哭得到处红通通的小脸自他胸前抬起,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不忍苛责。纵使他衣袍上被蹭了许多眼泪鼻涕,范凌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嘴上仍是轻柔的哄劝。“回家去可好?”只见少女瘪瘪嘴,双眸肿得像核桃,用力点了点头。前方又传来嘈杂的声响,是衙差押着两个人贩子回来了。两个恶人被五花大绑,嘴里也被布条塞严实了,只能发出害怕的呜呜声。带着深刻的阴影和恐惧,李青芝一见到他们,便浑身发怵地躲到了范凌身后,两只手也紧紧抱着对方的胳膊,如惊弓之鸟一般。范凌察觉到少女的恐惧,对着衙差道:“速速押回去下狱,我晚些来处理。”从职责上说,范凌本该立即去处理这两个人贩子,奈何自己这个小丫鬟此刻心有余悸,离不了他,范凌还是决定先将人送回去安定一下为好。轻车熟路地拍了拍那颗青丝浓密的小脑袋,范凌尽量将声音放柔道:“我领你回去。”就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一模一样的话,李青芝交付出自己十成十的信任,瞄了一眼那两个恶人被押走的背影,轻轻点了点头。“嗯。”事态结束,人群慢慢散开,范凌领着身边紧紧依附着他的少女往桂花巷小院走去。也许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从绿柳街到桂花巷小院,两人一直维持着先前的姿态。范凌的胳膊被紧紧抱着,少女像是一只羽翼还未丰满的雀儿,拼命得依偎着自己这唯一的枝干,生怕自己掉下去一般。范凌偶尔偷偷去瞧她,见人还是一副像是失了魂还没彻底清醒的模样,他不敢打搅,也不想去打搅。经此一事,范凌方才明白,何为软玉温香酥人骨。将神思恍惚的小丫鬟带回小院中,人才瞧着心安许多。惊蛰已然将厨娘请了回来,厨房顶部的烟囱冒着滚滚白烟,诱人的香气也从厨房中传出,让李青芝不解地朝着那边看了一眼,想说什么,又没力气说,只想回去睡一觉歇歇神。惊蛰看着自家郎君竟提前回来了,胳膊还亲昵挽着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叶小娘子,想问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接收到郎君给自己比的噤声手势,惊蛰忙退到了别处,去看厨娘的进度了。将人送到屋子里,范凌嘱咐道:“到家了,不用再害怕了,去睡一觉,醒来保证你什么烦恼都没了。”李青芝神色怯怯地看了眼前少年一眼,深处尽是对其的信任,乖巧地点了点头,对范凌道:“那大人记得快回来。”范凌胡乱嗯了一声,心里划过一道很是奇异的暖流,让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发顶。“快睡吧。”既在屋子里,难免不看见小娘子的闺房摆设,比如说那一闪而过的粉色被褥。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直到走出门,他心里都在埋汰惊蛰的差劲眼光。东厢房里,李青芝耐不住疲惫的精神,蜷缩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一回,梦里不再是终日逃亡或者被人贩子戏弄占便宜的可怕场景了,这一回,有神明从天而降,将她带离深渊,让她紧紧依靠。梦魇一瞬间被驱散了,满眼光明灿烂。睡梦中,李青芝弯了弯唇角,褪去了不安。一觉醒来时,天光仍是大亮,蝉声依旧聒噪,但李青芝已经心神大安。惊吓之后的余韵几乎消退殆尽,她全身懒懒散散地起床,推门而出。一阵带着广玉兰花香的热风扑面而来,让李青芝浑身泛起了松快之感。惊蛰不知为何又在打水,厨房中也有动静,还冒着滚滚白烟。李青芝迷惑不已,脚下不自觉往惊蛰那边走去。惊蛰眼看着挑完了最后一桶水,转头瞧见被郎君交代要好好照看的叶小娘子神思迷惘地走了出来,似是有话要说。“叶小娘子起了,身子可还爽利?”在郎君带人回来的时候,惊蛰便瞧见了叶小娘子不甚安好的状态,听郎君那么一说,惊蛰才知晓叶小娘子经历了什么险境,心里也为其捏了两把汗。见人安安稳稳出来,惊蛰面带关心道。那两个恶人已伏法下狱,眼前又是惊蛰熟悉的面孔,李青芝露出浅笑回道:“一觉起来好多了。”余光瞥到厨房的滚滚白烟,李青芝好奇道:“厨房是怎么回事?你做饭了?”“哪能啊~”“自然是请来的厨娘,姓钱,你以后便唤她钱娘子,钱娘子手艺一绝,日后我们都有口福了。”“就是有些贵……”一连说了好几句,惊蛰满脸都是喜气。
这让李青芝呆住了。她不是跟东家说过自己做吗?她甚至还去请教了胡婶子,怎的就请来了厨娘?这误会可大了!“我本是打算我来做菜的……”憋不住心里话,李青芝嗫喏道。惊蛰擦着手,闻言诧x异将她那纤纤玉指扫了一眼,狐疑道:“叶小娘子会做菜?”虽说跟胡婶子请教了几句,李青芝也不敢说就会了,下意识摇了摇头。“那不就结了。”惊蛰两手一摊,语气带着几许意料之中。李青芝还想解释些什么,譬如说自己已经去用心学了,应该会做些简单的饭菜,可她还等说出口,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道清亮的妇人声音,在叫惊蛰进去端菜。听声音便知是个干活爽利的厨娘,李青芝瞬间就觉得自己这个连门槛都没有摸到的存在落了下风。顿时将先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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