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自己会夹菜的。”看着碗里那只大鸡腿,李青芝小声抗议着。张由同妻子正是悄咪咪看戏的一对,也不吭声,只是悄悄停下了筷子,互相挤眉弄眼着。其他人更不用说了,皆止住了要将要出口的攀谈话语,神色奇异地盯着两人。早听闻县尉家养了个花容月貌的小丫鬟,如今看来兴许不是丫鬟,毕竟哪有主子给丫鬟夹菜的道理?想通了这点,乡绅富户都长了个心眼,打算让自家夫人或者女儿去接触一下这个小娘子。众目睽睽下,范凌又夹了一块鸡翅给她,李青芝甚至都想把碗给挪开。“你觉得你自己能夹得到它们?”此话一出,李青芝认栽了。那盆炖鸡与李青芝相距甚远,除非她当场站起来,要不然都是没指望的。然多年的礼仪教养不允许她做出在席桌x上站着夹菜的举动。“觉得有道理就快些吃吧。”范凌平素同这小丫鬟一同吃饭,早摸透了对方的喜好。虽喜欢酸甜,但辣菜也津津有味,最爱吃鸡腿和鸡翅,不太吃海货。见她在席桌上压根够不到鸡腿,范凌乐得帮她一把。然小丫鬟还扭捏上了,范凌恨不得将鸡腿塞到她嘴里,看她还怎么拒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然这只是想想,大庭广众之下,他才不会那么粗鲁对她。李青芝见尘埃落定,鸡腿也到了她碗里,不吃白不吃,心情顿时明朗了,一口咬上了鸡腿。范凌心里舒坦了。宴席间,结完发、饮完合卺酒的新郎出来给宾客敬酒了,气氛又到达了一个新高潮。不多时,新郎到了李青芝这桌,朱三郎端起了酒盏。新郎官来敬酒,一般能代表一桌宾客的人,一般是其中最为年长德高的那位,但有时候也不是这般,若是有位尊的人在,那便是敬位尊者。很显然,对于平头百姓来说,一县之尉便是位最尊者。更何况范凌身后还有个众说纷纭的尚书公子的身份,因而愈发不一般了。朱三郎也很懂事,对着范凌便举起了盏。“多谢范大人能来喝小生的喜酒,小生敬您。”朱三郎对新县尉很有好感,三月前他游学归来,夜黑风高,他在小巷子中被贼人给劫了财,好在那时碰见了刚用完夕食的范郎君。范郎君虽看着清瘦,但远比他这个文弱身板强多了,一人将那几个劫他财的贼人给收拾了,打得他们哭爹喊娘的。朱三郎一直记得,心存感念。范凌见朱三郎来敬酒,也端起酒盏站了起来回敬。李青芝百忙之中抬头看了那朱三郎一眼,立即就将眼睛凝在了朱三郎的面上。准确来说是朱三郎的眼睛上。那是一双与明奚哥哥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尤其是笑起来。“范某在此贺三郎新婚……”范凌仰头饮下酒液,低头将酒盏放下去时,余光捕捉到了少女悄咪咪的小动作。他不着痕迹地循着少女的视线看过去,最后落在朱三郎面上,双唇微微抿起。又同新郎官说了几句,验证了那道目光确实是在看朱三郎,范凌气忽地有些不顺。敬完了李青芝这桌,新郎官去了别处。范凌慢吞吞地坐下来,一副要做什么的架势。范凌心中不忿,但也有些不解。小丫鬟一直是个内敛规矩的性子,无事从不会盯着男子瞧,何况是人家新郎官?范凌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但又忍不住往那方向去想。端了半天,他终于是端不住了。扭头,看着小鸡啄米一样吃米饭的小娘子,范凌面沉如水道:“今日是人家的大喜之日。”李青芝起初没抬头,但感觉到人正看着自己,便疑惑地扭头,见东家是看着她说得,才知这句话当真是同她说的。没头没尾的,李青芝还以为同张主簿说得呢。“我知道。”虽然不明白东家为何突然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作为一个听话的丫鬟,李青芝还是极其配合地应了。
应完后,继续低头吃菜。范凌见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隐隐有磨牙的趋势。“他今日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范凌再接再厉,暗示的话语愈发明显了。李青芝被他又说了一句,还是一句更莫名其妙的话,她本想立即应答的,奈何嘴里还有饭菜,便飞速嚼动着,将饭菜完全咽下,才一头雾水道:“我也知道。”她接下来还想说句什么,就看见人瞬间向自己靠了过来,要不是她向来是个镇定的,她差点就惊得后仰了。然后,李青芝便听到一句被东家压得极低的声音传过来……“那你还偷偷瞧人家!”短短一句话中,似有无奈,似有愠怒,听得李青芝脑子转过了弯。“大人以为我对朱三郎有什么心思?” 宠物顾及着满堂宾客, 李青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晓得藏着点。不仅学着东家的模样探头过去,声音更是压得极低,生怕这样荒唐的对话被旁人听了去。范凌本就越了距离贴近了小丫鬟, 如今小丫鬟竟也主动凑了过来, 两人距离可谓是咫尺之隔, 范凌甚至能感受到少女温柔中带着甜香的吐息。“要不然你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作何?”被那股甜香包围, 范凌思绪僵了一瞬,说得振振有词。说完, 范凌双唇再度紧抿了起来, 竟生了几分紧张。“怎会?”范凌听见小娘子压着声音叹了一句,眉宇间满是薄怒。尽管还没有解释什么, 范凌觉得自己已经心情舒畅了。“我瞧他几眼是因为他眉眼与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像,哪里像大人说得那般不堪!”被人这样揣测,李青芝无疑是生气的,因而一改平日的温软柔顺, 身上的刺直戳范凌。范凌不仅不怒,反倒是轻笑了一声,这显得李青芝的恼火很滑稽。“是我不堪,吃饭吧。”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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