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昭玉刚要路过一棵门前有着歪脖子枣树的人家面前时,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了一颗小脑袋,面容端是清丽若芙蕖……“三兄?!”只听到这片寂静的小巷中,少女清澈而上扬的声音回响着。李昭玉赫然拽住了缰绳,神色惊变。簌簌冬风中,李青芝几乎要迎风流泪。她在院中踢完了毽子,觉得有些累,便回到了屋里喝口茶,就这个空档,她隐约听到院外传来不小的动静。本以为是这条巷子谁家又有了什么喜事,放了鞭炮庆贺,她本着看热闹的心思,打开了门闩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没想到一眼瞧见了正打马经过的三兄,李青芝差点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因为只有在梦里才会遇到家人。但她还是忍不住试探得唤了一声,语气带着些不确定,但又很是期待。然这次,梦里的人回应了她。“小妹!”只见李昭玉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转脸就翻身下了马,可能是由于情绪太过激荡,李昭玉一脚差点滑下来。但他压根就不在乎自己差点出的丑,几个大踏步上去,一脚踢开了半扇门,将李青芝抱在了怀里。“我终于找到你了!”在李昭玉快要喜极而泣的话语下,还有那两条像是铁钳一样的臂膀下,李青芝终于确定了这不是梦,而是真的三兄。“三兄,你们终于来找我了呜呜呜~”李昭玉嫌丢人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哭鼻子,李青芝可不在乎,当即将一脸的眼泪抹在了三兄衣袍上。此时此刻,李昭玉压根不在乎,只抱了一会,攥住小妹的肩膀,将人浑身上下看了一遍道:“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苦?”李青芝被三兄像猴子一般看来看去,早笑了出来,也不哭了。“没有没有,我哪里都好,三兄你别看了,还有这么多人呢!”李青芝看着守在巷子头尾的禁军,还有一堆的宫女和内侍,只觉得满心尴尬。李昭玉也想起了当务之急是找到人将人带回去,其余的路上再问。“对对对,那我们走,快,我还带了金辂车来,快上车。”说着,就要将人往车辇上扶,李青芝看到那车辇,先是愣了一下,但紧接着便是推拒。“三兄别急着,我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带,三兄待我收拾收拾再走。”李青芝还是有许多东西要带的,她可不能就这么孑然一身地走了。李昭玉一听,本想让人别带了,反正此次阿娘也备了一切小妹需要用到的,但看着小妹执拗的神色,他还是允了,对着宫女那处招了招手,一个李青芝万分熟悉的人上前来了,身后带着几个小宫女。“婢子帮公主收拾行李……”来人一张白净的鹅蛋脸,生得柔和温雅,看着李青芝时,满面的激动,就连眼眶都红了。“琉璃,你也来了,岫玉没来?”看见自小一起长大的婢x女,李青芝怎能不高兴,但只看见了一人,她又有些疑惑。拉着人,一边往院子里走,李青芝一边问道。琉璃抹了一把差点掉出来的眼泪,又哭又笑地解释道:“岫玉在家中打点寝殿,等着为公主接风洗尘呢,是我投壶赢了岫玉,要不然就是我在家中打点寝殿了。”听这话,李青芝笑了。趁着琉璃带着宫女给小妹收拾行李的空档,李昭玉也走了进来,将这间在他看来还没有魏王府花园大的院子仔仔细细打量了几番,心中愈发觉得小妹受苦了。李青芝余光瞥见三兄的举动,心中庆幸今日范凌和惊蛰都出去了,要不然这场面怕是有点不好看。“收留你的那位林婆婆呢?怎不见人,我还想好好感谢感谢她呢!”李昭玉看来看去只瞧见小妹一个人,满心诧异道。李青芝急中生智找了个说辞道:“阿婆今日走亲戚去了,怕是今日都不得回来,三兄不必等阿婆了,阿婆家贫,便给些金银吧。”李青芝如今也是说谎不打草稿了,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李昭玉一听,也不在多问,让宫女取了一大盒五十锭的金元宝,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顺道还给了那两个带路的守卫一人一个,两人感恩戴德地下去了。衣衫首饰,帕子香囊,一一被宫人拿出去后,李青芝想起了自己的两只爱宠。许是第一次来这样多的人,长命和百岁战战兢兢地躲在鸡窝里也不敢出来,李青芝没忘了它们,当即过去将两只长得已经分得出公母的小鸡掏了出来,作势要带走。李昭玉看着小妹怀中两只丑陋的土鸡,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拦住了她,神色怜惜道:“我知道小妹受苦了,但是你若想吃,我们家里有一山,就放下这两只吧。”李昭玉以为小妹是在外吃苦吃多了,心下又痛又怜,哑着嗓音劝道。却没想是他误会了,只见小妹怒瞪了他一眼,气呼呼道:“这是我的宠物,我亲手养大的鸡崽子,我要带回去继续养的,吃什么吃!”李昭玉再不怜惜了。当最后一支钗也被李青芝插在发间带走后,李青芝回望了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半年的小院,忽地生了几分惆怅。
好歹也是在这生活了半年之久,感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的,如今乍然离别,她竟有些难以言明的牵绊。然父王和阿娘那里才是她的家,她不能糊涂。这般想着,李青芝坚定地走向金辂车,借着三兄的胳膊,登上了那座象征着天家富贵的华丽车辇。范凌的小院距离巷口不远,虽有禁军封锁着,但围在巷口的百姓仍旧能看到金辂车周边的情景,虽有些看不真切,但对一路纵马回来的范凌来说,已然够了。柳树村的事情结束得比他想象得要早,一进城门,范凌便听到了风声。有天家仪仗驾临,禁军随护。对于范凌来说,这些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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