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蛇疼得疯狂扭动着粗壮的身体,鲜血顺着伤处滴落,刷肉的小孩儿却是毫无反应,手上一刻不停地刷着蛇肉,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鲜活的蛇肉在自己手下变成肉糜。蛇羹端到面前,弦月实在喝不下嘴,于是便推说自己闻不惯蛇肉的味儿,将蛇羹推到了一旁。沙老板没说什么,让大厨赶紧上了第二道菜。第二道菜是鲜炖猴脑。一只半人高的猴子被抓了来,猴子的手臂已经被打折了,骨头从肉里呲出来,伤处还在不停地滴血,这是酒楼为了防止猴子逃脱而特地打断的。猴子被固定在条凳子上,大厨将一根烧红的铁丝,紧紧缠绕到猴子的脑袋上,小孩儿便拿出了一个小铁锤,对着猴子脑袋用力一敲,猴子的头盖骨就在猴子的惨叫声中掉了下来,露出里面还在跳动的猴脑。一瓢热汤浇上,再滴上两滴香醋,鲜炖猴脑便就做好了。若是大厨的速度够快,用银勺子将猴脑剜出端上桌时,猴子都还没有完全死去,还能亲眼看着自己的脑子被人吃下肚去。大老板们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厨烹饪,完全没有将猴子的惨叫和蟒蛇痛苦的挣扎扭动放在眼里,弦月很难想象,他们刚刚还作为虔诚的佛教徒,口诵着阿弥陀佛在参与寺庙的布施。“弦月姑娘还是不喜欢吃?”沙老板问弦月。弦月尴尬地点点头,就见沙老板一挥手,吩咐说:“换个厨子来。”大厨与其他帮厨全都跪了下来,哀求沙老板不要将他们换掉。要是他们被换掉,轻则要被打一顿,扣掉几个月的工钱,重则要被关进饲养毒蛇猛兽的房间里,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命了。沙老板不比一般的客人,他们要是被沙老板换掉,肯定会是第二种结果。“我也不想将你们换掉,无奈弦月姑娘不喜欢吃你们做的菜。这样吧,若是弦月姑娘吃下你们做的菜,我就不将你们换了。”沙老板轻轻开口,大厨等人便纷纷求起了弦月。弦月手指微颤,没想到沙老板这么快就弄了个套来迫着她钻。弦月低头抿了一口茶来掩饰自己的慌乱,随后弯唇笑道:“事到如今,我也直说了,不是我不愿吃,而是今天是十五,我要斋戒,不能沾染荤腥,你们与其求我,不如去求求佛祖,佛祖若让我吃,我就吃。”不就是甩锅嘛,弦月也会,直接就将锅甩给佛祖,且看沙老板还能怎么说。岂料沙老板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今儿个是十五,是要斋戒的!你们竟也不提醒提醒我,叫我犯了大戒了!”其他人纷纷附和说自己也忘了,只有鹤龄翻了个白眼,刚刚还在给百姓布施,这会儿说忘了要斋戒,鬼才相信呢!沙老板让人换了素菜来,连桌上的酒也给撤了,又问:“弦月姑娘如此虔诚,刚刚怎不见你进庙来拜?”“听闻你们这边规矩颇多,我们初来乍到,担心会有所冒犯。”弦月借着这个话题聊起了他们这边寺庙里的规矩,再借由此事聊到了藏结法师身上。
有事先对沙老板的了解,弦月还算能够把握与沙老板聊天的分寸,从他口中问到了一些关于藏结法师的事情。“藏结法师是我见过最虔诚的信徒。”这是沙老板对藏结法师的评价,“只有他能舍弃满国之富出家为僧,日日苦修,不慕名利,像我们这等俗人,是怎么也做不到的。”沙老板一生作恶多端,有时候午夜梦回之际,回忆起自己过往做过的种种混账事情,也不免愧疚难当,想要弥补赎罪。有一回,他也想学藏结法师那样出家,从此青灯古佛,为自己一生所犯下的罪行赎罪。为表决心,他把头发都剃了,天天跟在藏结法师身边,与之一块儿苦修。他以为,有藏结法师在旁约束,自己肯定能够坚持下去,然而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一个月,他就忍耐不住想要吃肉,喝酒,忍耐不住想要睡女人,便是两只交迭的苍蝇落在他面前,他都能够浮想联翩。佛经和苦修并不能帮他压抑住这些欲望,反而愈发放大了他心中的恶念,最终在他咬牙坚持了第九十九天的时候,实在忍耐不住,还是又还俗了。一出寺庙大门,他便抓住路过的一个小孩狠揍几拳活动了一下筋骨,发泄了这些日子的憋屈。然后他就迫不及待奔向了妓院,叫了一大桌大鱼大肉放到姑娘白花花的肚皮上,一边吃一边干,上下都不耽搁,耍了一天一夜才消停。也正是这一次的体验,让他真真正正地钦佩起藏结法师,只有圣人,佛陀,才能做到他这种地步。鹤龄又翻了个白眼,如果藏结法师真有他说的这么好,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郦国百姓各个杀人不眨眼?又怎么可能会重用沙老板这种人渣?弦月也想到了,但这会儿并不能直接挑破。正说着,来了个小沙弥传话给沙老板,“刚刚抓了四个偷儿,沙老板可要亲自去行刑?”“竟有人敢往庙里偷东西!真是不要命了!”沙老板立马起身,跟着小沙弥走了,弦月看了眼鹤龄,也跟了上去。庙里已经围了许多人,摩拳擦掌着想要杀死那几个偷儿,毕竟杀死不敬佛祖的人,于他们来说是无上功德,他们都想积德。沙老板也是一样,因为他有权有势,就算不在现场,也会有小沙弥去做通报。藏结法师与一众和尚跪在蒲团上诵着经,在他们旁边便就是被五花大绑着的四个偷儿,弦月定睛一瞧,不是冯臣他们四个又是哪个!弦月不禁扶额,他们几个还真是一点都不给她省心!这下该如何是好呢?“不敬佛祖在郦国是罪无可赦的,你们千万不要冲动。”马六悄悄叮嘱他们,然而沙老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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