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脸茫然傻笑的梁牧雨,再往店里面瞅一眼大概猜到了怎么一回事。
她庄重地拍拍竺天:“老舅,其实你可以多教牧雨一点事,多关照他一点。虽然他不是相关专业毕业的,但他学东西很快,而且人气也确实是一种实力不是吗?”
“我当然会多关照牧雨,这孩子哪里都好。”竺天看了梁牧雨一眼,“但是专业出身不一样,岗位总不能乱安插是不是?”
方晓琪抿着嘴打量梁牧雨:“你真的不考虑重新回去读书吗?”
晚间七点半,高级住院部的走廊上恍若凝胶似的静谧被打破。这一层楼算上护士和病人不超过五人,因而鲜有引人注目的动静,顶多传来一声混着浓痰般的咳嗽声,便能响彻走廊。
哒,哒,哒,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富有节奏感,如同小步舞曲渐近。与舞曲的主人擦身而过的护士都忍不住侧目。此外,还有一个更为轻巧而欢快的脚步声夹杂其中,伴着舞曲一道向走廊尽头的一处病房走去。
梁律华正松松垮垮地穿着护士给他的浅色病号服,斜靠在病床边的沙发上看书。病房的空间宽敞得不太像话,除了床以外,还设有一间宽敞的洗手间,私人淋浴间与明亮的洗手台堪比五星酒店。书桌、沙发等硬件一应俱全。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会员制会所更为合适。
虽然和朱易强调了很多次自己已经完全没事了可以出院工作,但朱易坚持让他在这里呆满两周,甚至更久。理由是不想让他在董事会面前暴毙而亡,那样非常丢人。梁律华只好赋闲在这一处不知该说是度假村还是监狱的隐居所,度过自己十几年以来最长的假期。
门被敲了两下。在看见来客之前,他便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不由得一个激灵,半瘫着的姿势转变为出席高层会议的架势。
他扣上了散开的第一颗扣子,还调整了并不存在的领带,然后才清了清嗓子说:“请进。”
美丽得有些晃眼的面庞出现在眼前,比起容貌的惊人,更抢眼的是那张脸上的盈盈笑颜。
“郑小姐……”梁律华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一样飞扑过来的东西正好砸在怀中。他头晕目眩地低头,看着怀里笑嘻嘻冒着光的大眼睛,还以为出了幻觉。
“律哥哥!”清亮的声音把他的神智唤回来,一双小手紧紧搂着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上来,铺天盖地的热情差点让梁律华趔趄着倒退几步。
“律华,实在抱歉突然来打搅。”郑菲菲放下手里的几袋子名牌补品,把长发撩在耳后浅笑,“听说你住院后,小光一直嚷嚷着要来看你,怎么拦都拦不住,还威胁着说不上学了。”
说完后温柔地训斥缠在梁律华身上的小男孩:“梁慕光,不准这么没礼貌,哥哥身体不好,你要小心对待他。”
“没关系,我知道小光不是故意的,”梁律华努力维持着重心,报以微笑,“难为郑小姐费心了,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他顺手摸了摸怀中毛茸茸的脑袋,修剪过的短发有些扎手。
梁慕光听了妈妈的话有点不高兴,撅着嘴拉梁律华在沙发上坐下,不说话,直瞅着梁律华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看得梁律华身上发毛还没完。
梁律华拉拉慕光的小手:“小光,今天有好好在学校读书吗,怎么突然跑过来看哥哥了?”
梁慕光五官长得像妈妈,完美继承了一张俊俏的脸,因此一举一动都显得可爱。他晃晃小脑袋:“为了来看律哥哥,今天我在放学前就把所有作业做完啦!老师夸我做作业速度特别快!”说着说着就伸出手来努力够什么东西,梁律华本能地俯下身,梁慕光的手却伸向他的额头,径直碰了碰他额角的伤疤。
“梁慕光!”郑菲菲试图制止他的无礼行为,梁律华却无声地说“没事”。
被烟灰缸砸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显眼的疤痕,前几天刚拆线,形态却犹如细细的红色蜈蚣一般丑陋。
温热的小手带着好奇轻触着伤疤,却比想象中疼无数倍。明明这些天来都毫无感觉,被小光的手摸了摸,一切想要遗忘的场面统统被唤起,奇怪的感情在心中涌动。当着他人的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慕光的眼睛里流出怯意:“律哥哥,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呀,这么大的伤疤,是不是很疼。”
梁律华挤出笑容:“不疼,是因为过马路的时候不当心,被车擦到了而已,没什么大事。”
梁慕光是父亲与郑小姐生下的孩子,前段时间刚上小学。虽然不与梁律华住在一起,但是意外的非常黏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梁慕光在学会叫爸爸之前率先学会了叫哥哥,在双语幼儿园的绘画课里画了四个人的全家福。他似乎是把梁律华与父母牵连起来的唯一纽带。
梁律华对这个孩子的感情自然也十分复杂。虽然尽量地与这个小自己二十几岁的弟弟保持距离,但是依旧没办法做到彻底切断交集,只要见了面这个孩子就会跟牛皮糖似的贴上来,怎么甩都甩不掉。
无法冷酷对待梁慕光的理由,或许与伤疤被触碰时的怪异感受是一样的。原因无一例外都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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