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的回忆,便让朱易把他们送到集团旗下最近的酒店。
带着牧雨来到顶层常住的一间总统套房,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弟弟,梁律华忍无可忍地让他洗澡。
浴室是透明的,关进去半天都不见什么动静,他倒像蒸桑拿似的一屁股坐在浴缸上开始走神。
就不该空有不切实际的期待。梁律华忍气吞声地走进浴室,指挥他把衣服脱掉。虽然一脸不悦,但梁牧雨也确实听从指令脱了,但他扯了几下身上的衬衫便乏了,半个身子靠在浴室墙壁上开始打盹。梁律华只好耐着性子让他面向自己,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
对,抽出左手,然后抽出右手。就像给小孩子脱衣服一样。
用全身力气支撑着随时随地都想躺下来睡觉的一大个人可不是易事。脱到一半梁牧雨整个人缠住了他,下巴搭在他肩上,全部的重量都压上去。说来惭愧,梁律华不喜欢健身,虽然看起来很瘦,实际上没有多少肌肉。由于缺乏锻炼,等到完成这一道繁琐的工序时,他像跑了一圈一千米似的喘了半天。
往浴缸里注满水,用手试了试水温,还没说可以进去,梁牧雨就性急地一脚踩进去,给他半边都溅湿了。他忍住没有发作,看着他兴奋地往外泼水,用不那么严厉的口吻命令:“停下。”
梁牧雨停下来,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一直看一直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梁律华被看得浑身不舒服,恨不得戴个帽子把脸遮起来。
他的眼睛很亮,像一口探不见底的深井,唯有清浅波光渠渠闪动。正是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单单映出一个自己,才显得格外亮,格外纯净,格外令人心虚。就算半边脸蒙上纱布,漏出细碎的擦伤,也藏不住瘦削清秀的五官,在灯光充足的浴室里格外清晰。
仅凭这点他便可以肆意妄为去做很多事,然后被原谅。
看厌了,回头继续把水往外泼,只不过动静小了些。看着汩汩流进下水道的溪流,梁律华无声叹了口气,
梁牧雨冷不防来了一句:“你存心想撞我,我知道的。”
梁律华心中一惊,不着痕迹地抬眼观察。见他依旧专注于用手指玩浴缸里的水,便若无其事地把洗发水揉了两下往他头发上抹,回答道:“我没有。”
“骗人。”
“没骗人。”
梁牧雨不满地晃动脑袋:“骗人,骗人。”头发掉下来粘在额头上,梁律华往他头上轻敲了一下:“能不能闭会儿嘴?老是乱动泡沫会流进眼睛里。”
这一下不重,梁牧雨却流露出伤心的表情,耷拉下脑袋:“你果然恨我。”
梁律华用拇指抹掉他眉毛上的泡沫,干脆地说:“我不恨你。”
“真的吗?”他哗啦从水里挺起身,水从浴缸边缘溢出来,泼得满地都是。
梁律华往后闪了闪,看着满地的水叹了口气,用脚扯过一块毛巾垫着:“你是我弟弟,我恨不了你。”
他一下就高兴了,毫无边界感地拿脑袋蹭他:“哥。”
“还把我当哥呢?”他躲开,毫不客气推远涂满了泡沫的脑袋,避免受到二次伤害。可梁牧雨变本加厉地将双手探出水中去想抱他。梁律华拼命往后躲,差点脚底一滑摔断尾椎骨,两害相权之下只能被湿漉漉的手环住脖子,艰难地承受着这一份肢体相处。温水从梁牧雨手臂上滴下来,沿着他的颈椎往下滑,流过背脊时已变得冰凉。
他压制着怒火:“松手。”那双手依然不知好歹地搂着他。
他抬手去掰,想要蛮力取下这串顽固的枷锁。可无论怎么使劲都毫无成效,还因为用力过猛直直跪在地上,磕出不小的闷响。梁牧雨这才悻悻地缩回手。
终于摆脱双手的牵制,他阴沉着脸站起身,却被拉住手猛得一扯,整个人失去平衡,待到反应过来时已经跌坐在浴缸里,下半身浸泡在水中,一时反应不过来。
梁牧雨的恶作剧得逞,看着哥哥完全中计的样子止不住笑起来。可梁律华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他呆呆地抬起手,看着自己因为被水泡湿而黏在腿上的裤子,还有紧贴在腰上的衬衣,许久都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梁牧雨笑着笑着,渐渐笑不出来了。他无措地看着新注入的一道细流,开了闸的咸水涌入浴缸里,失控地往下流淌。再一看,那来自源于梁律华的眼睛。
梁律华扭头怔怔望向梁牧雨,抬手抹了一把脸,流露出尴尬的表情,喃喃自语着“怎么回事”,一边试图站起来,脚上却像是有千斤坠似的扯着他往下沉,重新跌坐下来。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以落败的姿态沉进水里。
梁牧雨小心翼翼地向朝他伸出手,却遭到了意料之外的剧烈反抗。
“别碰我!”梁律华冲着他大吼。梁牧雨显然被吓到了,一时间忘了把手收回去,就这样惊愕的盯着浑身发抖的哥哥看,看得愣神。
意识到自己的过激举止以后,梁律华的眉眼在一瞬间坍圮下来。他开始道歉,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他一边向梁牧雨说对不起,一边控制不住地掉泪:“对不起,我不是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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