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只是朋友。他人好,才愿意帮这样的大?忙。”陈老只是笑笑,不再问了,转身离开。钟黎却松了口气,正要转身,却有?人从?外面进来跟她说有?人找。累了一天没合眼了,钟黎本就头晕脑胀,听?到这话时也没多想,还以为是李海洋或者周静呢,应一声侧着头将头发放下来,边走边将之缓缓扎起。到了外面,寒风瑟瑟,院子里的灯光不甚明晰。一轮明月悬在头顶,像清亮如?镜的圆盘,仿佛就挂在院中那棵大?树的树梢上?。有?个人负手站在树下等她,穿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色大?衣。那一刻,钟黎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听?到脚步声容凌已经回?过头来,目光平静地在她身上?打?量。钟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先对他笑了一下,试图化解这种尴尬:“谢谢你愿意帮忙。”“口头道歉,你不觉得太没有?诚意了吗?”他漆黑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直觉比这山上?的雪还要冷。钟黎木讷地站在那边,忽然有?点手足无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做不来那样理直气壮的事儿。隔着几米,容凌就这样一刻不刻看着她,看到她心里都发虚。周静的声音从?远处走廊上?传来,容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钟黎心里发苦。后天有?一个重?要会议,所以容凌只能在这儿待一天。但镇上?的人似乎对他格外热情,村长都来招待他。他在人群里总是安静的,他们说点儿什?么他静静听?着,不时含笑点头,眉眼漆黑沉静,瞧着天生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清贵气场。有?女孩子总往他身边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领导也来唱一首歌呗。”她指着鬼哭狼嚎的客厅——一堆人正轮流上?阵,目光娇媚婉转,流连在他脸上?。男人却只是淡淡一笑,岿然不动?。“我五音不全,会吓坏小朋友。”他单手开一罐啤酒,就坐在炕上?慢条斯理地喝着。那女孩缠着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他从?始至终温和平静,但也仅止于?此了。她忽然意识过来这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到底撇撇嘴,悻悻地走了。内室的人渐渐散了,涌向外面客厅去唱歌,也有?玩累了回?头的、或倒头就睡下的。屋子里一片狼藉,到处是翻倒的啤酒罐、乱丢的瓜子壳。钟黎认命地拿着垃圾桶慢慢清扫,冷不防一双鞋子停在她面前。头顶有?明显的阴影覆盖下来,她顿了一下,迟疑地抬头。“你平时都给?人做这种事情?”他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刚刚帮过她,但这种态度实在让人心里不适,钟黎咬下唇,笑得勉强:“只是收拾一下东西而已。”“我允许你给?被人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火气,钟黎觉得莫名其妙,胸口都在起伏,她起身一言不发揣着垃圾桶就要绕开他。冷不防他忽的扣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把她按在了沙发里。垃圾桶在地上?“咕噜噜”滚动?着,朝远处翻去。“你干什?么?”钟黎吓得睁大?眼睛。他只是撑在上?方静静望着她,渐渐的,眼底流泻出一丝嘲讽之意:“你怕什?么?我们只是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不是吗?”心里的苦涩在一点一滴地积蓄,钟黎一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谢谢你。”她徒劳地说。“谢谢?”他反而笑起来,觉得荒诞无比。又无能为力。良久,他平静地松开了她,替她将散乱的头发缓缓整理好:“别给?我发好人卡,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当初不是已经说好了吗?”钟黎在良久的静默后终是出声,声音都有?些颤抖。这句话像是击中了他的死穴。不应该、没资格、也不适合再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半晌,他勉力吸气:“你过得好吗?”“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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