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叶维一直在那边挑唆,加上钟黎搅黄了他那么大?一项目,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那可是九位数的单子,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头在滴血。 娇养这个年其实过得并不安稳。京城说大不?大, 说小也不?小,人与?人的圈子难免有重合的地方,有一些流言不?经?意也会传到不该知道的人耳朵里。比如程家最近遇到的那些事儿, 与房家的白热化斗争弄得风声鹤唳的, 顾家也被牵涉其?中,也不?能幸免。若非他舅舅在位震慑着,恐也难逃被卷入的下场。虽然这么说有些现实,以如今顾家和房家的身家, 实在不?适合兵戎相见, 只会两败俱伤, 早两年就有趋于缓和的意思。当然, 底下一些小摩擦是难免的, 只影响不?了大局。容凌最近很忙,忙着处理那一堆烂摊子事儿,中河高层权力更迭职位空缺, 总有一些人要顶上, 那些个?天天往他跟前凑堵得他心烦意乱, 偏偏还不?能甩手?走人, 还得一个?个?好声好气?哄着。他好几天没回来看钟黎了, 这日徐靳来看望她时,她正捧着薯片在新闻。他看一眼电视机, 把装糖果的礼盒搁一边,走过去拿遥控把电视机关了,说:“你看这个?干嘛?他俩只是一起出席会议, 不?是夫妻了也有利益往来。”他说的是容凌和程京华。钟黎其?实也只是随手?一转, 那报道也就拍到他俩一个?侧影,天地良心, 她真没乱想。似是怕她乱想,徐靳在旁边坐下:“程伯伯在重症监护室了,程家都?乱成一套了,程家这一代也不?行,全?靠京华和她小叔主持大局呢。当初顾家遇到事儿的时候,是她退出华科帮的小五,他俩虽然离了,但还是战友,小五这人,不?会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也就是面子工程,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俩怎么回事。他们?是老同?学?,真在一起早几十年前就在一起了。”“……嗯。”其?实他不?说她也明白。她只是担心他。不?过这些事儿她也插不?上手?,照顾好自己不?给他添麻烦就是最好的了。过两天夜半的时候,容凌半夜打来了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挂断了。钟黎压根没睡着,连忙回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她就哽咽起来,瓮声瓮气?的:“你还没睡啊?”他笑了一下:“我在外面出差,刚刚忙完想起来要给你打个?电话,不?好意思,忽然想到两边有些时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她吸了吸鼻子:“没有没有,我也没睡着。”他的语气?却倏然严厉起来:“我不?是让你早点睡?”“又不?听话?”钟黎被唬住,闷闷地杵在那边,手?脚都?没敢动弹,忽然就有小学?生上课开小差被抓包的感觉。其?实这些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学?生,她一直是照顾别人的角色,没想到兜兜转转回来又回到被他照顾的日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酸酸涩涩的五味杂陈。忽然明白,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心无旁骛地当一回小孩。“怎么不?说话呢?”他的声音缓和下来。“容凌,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好不?好?”说不?清哪里来的冲动,她忽然开口嚷道。“这么想我?太感动了。”他浅浅一笑,继而正色道,“别闹,我这边乱糟糟的,条件也不?好,你自己乖乖在北京呆着,哪儿也不?准去,知道吗?”“哦……”她焉哒哒地应了一声。他的语气?又缓和下来:“忙完了就回去看你,乖。”谁知她又不?依不?饶起来:“那你什么时候忙完?”他都?笑了:“应该就在这两天了。”电话挂了,容凌坐在窗边老半晌,莫名地笑着摇了摇头,满是无奈。山间气?温低,湿冷潮润的气?候和北地完全?不?同?,偶尔还有蛇虫鼠蚁出没,夜间树丛里黑魆魆的,安静到只有风声和他的呼吸声。翌日起早准备去邻县实地考察,临出门时却接到个?电话。容凌笑着跟一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对方理解地笑一笑,抬抬手?,示意他请便。镇上清晨人不?多?,菜市场旁边来来往往的倒不?少,容凌避让到路缘石上,接通:“又怎么了,祖宗?忙着呢,回头再跟你说好不?好?”另一头,钟黎捏着手?机说不?上话,耳尖不?争气?地红了。十根手?指头攥着小小的手?机,不?自觉摩挲了一下,抬头看一眼空旷的候车大厅,忽然就有些心虚。容凌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有话就说。”她眼睛咕噜噜地转,小声道:“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啊。”他好脾气?地哄:“说吧。”她声音再低一点,把事儿跟他说了。一小时后,车站。钟黎坐在候车大厅的长椅上,不?时看一下手?机。落地窗外,太阳已经?悬到正中,外面天光大亮,反射在玻璃上一片明晃晃的白光。这不?算多?么繁华的大都?市,车站更是破旧不?堪,但人流熙攘,热闹往复,欢声笑语伴随着买卖香肠的吆喝声,别有一种历久弥新的生趣。钟黎忽然觉得金灿灿的太阳也成了点缀,老旧的桌椅、塞得满满当当的行车道没有多?么恼人了。
更重要的是,很快就可以看到他。她的目光不?时在人群里张望,把背包抱到胸口紧紧按着。其?实也是有点害怕的,单身女孩一个?人出来遇到各种危险的新闻不?在少数,车站又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她没敢带什么贵重物品,穿的也很普通,什么名牌、钻表一件都?不?敢往身上揣。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又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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