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见他神色凛凛的,语气清晰地?重复一遍,把这个二期基地?凿开泄洪。“这个项目都建得差不多了,当初投了多少个亿进去!”一人忍不住开腔,脸都涨红了,是急的。而且这是个大项目,建成后大概率就是当地?的地?标建筑,旅游业带动其他产业,重要性显而易见,当初来接洽的时候政府部门都那么?重视。这要是推倒,别说损失多大,他这种身份回去也得被董事会一顿批吧,这职位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他自己就算了,他们这帮跟着他一起来的估计也没好果子吃。几人又是七嘴八舌一番劝。“出?任何问题,都由我一力承当。”容凌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吩咐魏允去干事。魏允对他的命令向来马首是瞻,推开几人就下去交代了。建起来难推倒简单,只?是一会儿就凿出?了大口,被堵在内陆的水一下子泄出?汇入海中,城市中心的水位线也逐渐下降。算是有惊无险,事后书记找到他说他这事儿做的对,损失点?儿钱是小问题,晚点?儿堤坝哪里都要出?事了,好在发现及时,泄得及时,回头他会打报告替他陈述原因的,不会让他在董事局里难做。容凌与他不熟,只?是前些年做一个医药项目合作的时候有过交集,闻言却?也明白自己此举也算是帮了他,便也点?点?头道了谢。这次逗留的时间远远超出?了计划,他回到北京已经是一个多礼拜后的事情了。先回去开了一场会议,会议上几个老头对他一通,就差恨不得把他就地?摁死。会开完都中午了。几乎是刚下楼的那一刻,他就被人拦住,塞上车一路往西北开。容凌知道肯定是他爸接到消息了,也没说什么?。一路上都很平静。抵达时候,天上下起了濛濛细雨,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衣襟。蒲若山打着伞赶过来替他称好,又让人去拿大衣,怕他着凉了。他爸现在待的这个疗养所地?方?挺僻静,离香山公园很近,毗邻一国宾馆,算是个领导人例行?季度下榻的地?方?,连这地?方?在内一共可选的很多处,但他爸每年这个点?儿都喜欢选这里。清明前夕细雨纷纷,桃红绿柳,杏花满枝头。花木迎风招展,寒雨瑟瑟,空气里的能见度很低,不知是山间飘起的水雾还是细密成织的雨模糊了视线。“小五,这次的动静够大的,这是要把那些不服你的老头都逼出?来?”这地?方?山路崎岖,路不好找,蒲若山一路给他指引。容凌表情很淡,不想提这个:“本来也只?是暂时摁下去,苗头不对跑出?来也很正?常,这帮老家伙,向来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倒是我爸,怎么?有闲情管我这档子事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别看他在外面搅风搅雨的,到了他爸这儿,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儿。可他爸召他的次数最近越多,让他不免警醒。蒲若山声音压得很低:“杨家那位这两天来找过你爸,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他也不嫌埋汰?一把年纪了整这些。”容凌冷笑,脚下步子如风不减。蒲若山笑,可到底也有几分?无奈:“你爸也不好一直不见他,可跟狗皮膏药似的,实在烦人。你这次又搞这一出?,虽说算功过相抵可到底带来了损失,中河那边可能要对你作出?一些处理。”“随便吧。”跨过院中的一处水潭,绕过亭阁,地?方?终于到了。容凌停下,远远看着他爸弓着身在池边喂鱼。蒲若山拍一下他肩膀,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给父子俩留下独处的机会。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容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7点?了,太阳坠到地?平线下,容应棠竟也没留他吃饭。山上气温降得快,蒲若山给他套上自己的军大衣,又让人在前面照明,两人一路踩着石阶下去的。问了他两句,他也不答,神色淡淡的瞧不出?虚实,只?问到某件私事的时候见他笑了一下,抬眸时望向天边,眼底被橘色的路灯映照得很是温暖。蒲若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小五……”“蒲叔,我要结婚了。”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蒲若山一时愣怔没反应过来,还要说点?儿什么?,却?见他已经往前走?出?好几步,暗叹一声快步跟上。那天香山的雨不是很大,这一段山路,容凌却?走?了很久。分?明四周很安静,他却?没办法?静下心来。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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