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影抬头瞧她风风火火闯出去,低头喝了口咖啡,忍不住又打哈欠。
今天的起床时间应该是这半年来最早的一天了。
四点左右她就爬起来刷牙洗脸。那会裴决刚落地到家,这趟飞马德里, 国际长线通常都蛮熬人。不过后面跟着两天的假,总体还可以。
看得出到家有些匆忙, 桌上还随手搁着车钥匙。他站在桌边仰头灌水,身上的制服外套没来得及脱,只松了领带,衬衣领口还是严丝合缝。
放下水杯就见钟影睡衣不整地、梦游似的出来,两人眼对眼,一时都有些愣住。
脑子里还是稀里糊涂的时差,裴决看了下时间,想起来了,好笑道:“这么早?”
钟影真是困到昏倒,头发随手挽了下,一些细碎散落在颈间,乌黑弯曲的发梢洗漱时淋了水,湿漉漉地贴着稍稍敞开的睡衣衣领。雪白的弧度,深深浅浅。她点点头,路过裴决,艰难地动了下嘴皮子,只是“早上好”三个字还没出声,张嘴哈欠打得眼泪掉下来,但她还是很顽强地朝厨房去准备早餐。
入夏天亮得早,不过这会外面黑黢黢的一片,好像午夜刚刚降临。
裴决笑着跟过去,打横抱起钟影,把人抱出厨房。钟影真是困呆了,身体悬空都没反应过来,还在一个劲哈欠。裴决低头吻了吻钟影温热馨香的额角,他身上带着夤夜归家的晚风凉意,披星戴月的,眉眼却奕奕。
“我来做吧。去睡一会。”
钟影抬手抹眼泪,开口含含糊糊:“你不是刚回来?”
“还好。习惯了。”裴决把她抱进房间塞进薄被。睡了整夜,房间里都似乎满是她身上的香气,充盈的、带着肌肤的暖意。他站在床边顺便脱下自己的外套,低声问躺着还在哈欠连天的钟影:“下午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钟影扒拉下枕头,仰头瞧他:“差不多一点。后面是他们学校领导致辞,我们这些老师不用留下来。”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含着眼泪,睫毛也潮。卧房没开灯,只有套间浴室的灯光漫溢过来,朦朦胧胧。
裴决蹲下来抚摸她的脸颊,想说什么,低头去吻钟影嘴唇的时候就有些忘记了。他的吻很快落在她细长柔软的颈间。本就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软玉温香的。“不去吗……”钟影有点受不了,眼前雾气浓了些。好一会,滚烫鼻息按捺在她的颈侧,裴决沉声道:“我快一点。”
钟影忍不住笑起来。裴决知道她在笑什么,他没和妹妹计较,毕竟妹妹真的很香。之后的好几分钟里,钟影就笑不出来了。明明不计较的他忽然变得不依不饶,钟影抬腿都蹬不开,被裴决捉住脚腕,宽阔粗糙的手心烫得她浑身发抖。
裴决很快上来吻她,伴随金属扣解开的细微轻响。睡衣还在身上,只是穿得不成样。钟影感觉自己算是彻底醒了。裴决真的很没信誉。不过等她洗好澡出来,急于弥补信用的哥哥已经做好早餐,只是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半点没有熬夜的痕迹。
天已经濛濛亮,偶尔传来两声鸟雀啾鸣,就是不知道今天天气怎么样。梅雨季里,好像随时都会下雨。
不过等日头照起,落在行道两旁、葱郁树梢间的晨光还是分外清透明亮的。
先送闻琰去的学校。小姑娘今天有课外活动,背了两只书包。车上问钟影想要什么标本,她给钟影留意下。钟影哭笑不得,说宝贝喜欢的就是妈妈喜欢的。闻琰领悟力超群,当即道,好的妈妈,我捉两只!转头又问,裴叔你喜欢什么虫子?给你抓个最大的好不好?裴决差点没握住方向盘,后视镜里和钟影对视,十分委婉地拒绝了,为表歉意说下回一定抢两张昆虫展的票,让钟影带着去。
公主心怀宽广,认为确实虫子不是谁都喜欢,便欣然颔首同意。
培英门口放下公主,和公主依依惜别,钟影感觉自己缺的觉一股脑全上来了。到艺术团,裴决先去给她买了咖啡,坐进后座才想起一早回来就想对钟影说的话:“我妈寄了点东西。这里结束了,我带你去看。”
钟影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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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门被敲了两下。
钟影抬头。
一杯咖啡灌下去,没感觉到困意消除,这两声敲门倒是分外提神。
是宋磊。
“舒怡呢?”他自顾自进来。
身后,人满为患的走廊里,说锣鼓喧天也不为过。
钟影指了指门外:“有点事出去了。”
“你们这环境也太差了……”他随手放下手里的花,不知道过来的时候哪里临时买的,边缘几朵红玫瑰的花瓣都有些泛黄。
宋磊在程舒怡之前坐的地方坐下,继续说:“我这一路进来脑仁都要被吵翻了。”
“您是主编,天天坐办公室,当然不适应我们这样的环境。”钟影见他一身西装革履,还蛮正式的,便笑着问:“专门给舒怡送花的?”
宋磊点了下头,过后又摇头,说:“社里有新闻在这里。不是毕业季嘛,关注大学生就业,正好你们搞毕业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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