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连着三天没有来看他,阿尔缇诺在发现自己想到海莉西的次数已经超过牢房里的墙砖数后,忍不住叫住来送饭的小娜娅:
“娜娅,领主最近在做什么?”
这个十一岁的小丫头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她放下餐盘,结结巴巴回答:“领主大人在训练,每天天不亮就走了。”
阿尔缇诺点点头,娜娅见他不再问了,转身要走。
“还有,”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她怎么跟你说我的?”
娜娅脸上浮现出疑惑:“大人只说您每天要吃三顿饭。”
“……我是说,她要你来送饭到什么时候?”
女孩摇摇头:“领主大人很忙,还要教兰斯先生剑法,这些小事我来做就好。”
闻言,阿尔缇诺手里的叉子碾碎了一块土豆:“小事?”
娜娅被男人尖锐的目光吓得发抖:“我该走了,领主大人不让我和您多说话。”
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监察长大人站起来,皇女或许比他想象中更加功利,从监察团这边榨干了利用价值,现在连与他虚与委蛇的功夫也不肯下了。
尽管他从不会将那个词与自己这种身份的人联系在一起,但此刻阿尔缇诺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声音:
你被抛弃了。
不,我只是被一个最狡猾的骗子戏弄了。阿尔缇诺说,幸好他还保有清醒的头脑,而不是像那个红头发的傻瓜,被皇女玩弄在股掌间还乐此不疲。
海莉西倒是给了他一些不必要的自由,比如现在,阿尔缇诺巡视着墙上的刑具,取下了一根牛皮打造的长鞭。
“啪——”男人轻甩手腕,长鞭破风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声。
他的爵位让他大多时候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坐在贵族面前,在对方面容扭曲时用靴尖挑起那沾满口涎和泪水的下巴,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但这不代表他的鞭法逊色于剑术,一位优秀的监察官能用鞭子击落对手的剑,缠绕上脖子直到窒息。
无论如何,他要见到海莉西。
晚餐时间,阶梯上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随后是缓慢的脚步声。
皇女今天无精打采,似乎是刚沐浴完便下来了,垂着眼睛像是要睡着的样子。
“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要让我死在这里。”
海莉西连他的挖苦都懒得反驳了,也不管阿尔缇诺还坐在床上,一个跟头扎进了他的棉被里。
“你要干什么?”男人抽出自己被她压住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攥着长鞭的手隐匿在阴影里,迟疑着要不要下手。
“别说话了,让我躺一会。”海莉西脸埋在下面,留了一个散着长发的背影给他,睡袍下两节腿露在外面,阿尔缇诺推她的肩,得到的只是逐渐均匀的呼吸声。
两个人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里静静呆到了半夜。
海莉西终于睡醒了,白天陪兰斯练习着实耗尽了她浑身的力气,现在胳膊一抬起来都酸痛得要命。她茫然望着阿尔缇诺,眼神还没聚焦,看着一脸傻样。
阿尔缇诺本来想质问她这几天为什么不来看自己,话到嘴边又觉得简直是主动送话柄给她,只好干巴巴问:“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诉苦。”少女裹上毛毯,“我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到处监军,马都跑断腿了。”
“你想要大可以把我的马拿去用,不用来假惺惺地问我。”
“我怎么会是那个意思!不过谢谢你,我会用的。”她马上露出笑容,似乎还在回味那匹纯血黑马缎子一样的手感,“你的马太棒了,不过我觉得你养的那只猎隼也不错呢,阿尔缇诺。”
男人手臂的肌肉立刻绷紧了,他确信现在动手皇女毫无反抗的胜算:“你发现了?”
海莉西似乎对他的心思毫无察觉,主动撩开头发给他展示肩膀上的伤痕:“我见它饿了很多天,就喂了些肉给它,结果它一吃完就飞到我肩膀上站着,它脚上绑着信,我还以为是送给我的。”
“你看了信。”阿尔缇诺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上面写了什么?”
她被攥得有些痛,却仍笑着:“阿尔缇诺,你上一封偷偷送去皇宫的信里一定提到了你挖掘到龙之心的线索,现在皇帝要你回城复命,但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了……”
海莉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说,希律再见到你,是相信你被提尔森领主囚禁起来了呢,还是——相信你手握兵权意图谋反呢?”
掌握了龙之心秘密的人,就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
皇女的话仍在耳畔,阿尔缇诺盯着她,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早已摸清楚她的行事风格了,接下来无非又要提出什么要求。
“我的军队、徽章、威信已经全部交给你了,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皇女。”
“这些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她微微歪头,眸中倒影出他的脸,“你还不明白吗?阿尔缇诺,我最想要的是你。”
她的手在他分神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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