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剑阵中的情景。
怪,太怪了。
几个金丹期的修士,竟然能几乎毫发无损的出剑阵?需知扶光剑阵,是大乘期修士布下的,他以分神期的修为入阵,都很难全身而退。
他正凝思,掌门走了过来,无不担忧道:“您真的要去吗?”
七星剑宗的众人里,只有掌门对剑尊的身体、元神状况,有一点觉知。
“剑宗的弟子还在阵内,吾当然要去。”剑尊淡淡一笑,回眸,传音于他:“扶光剑阵是吾的心病,这一次,吾必要一探究竟。”
掌门心知劝不动剑尊,这可是他老人家几百年的心结,便叹息一声,任他去了。
夜幕之下,红灯笼飘浮在半空中,散发着幽幽红光。
剑尊入阵前,传密音与掌门:“留神灵心。”
说罢,他同薛泓一道踏入扶光剑阵。
众人都屏气凝神,在七星峰后等待,只有掌门心中一惊,不知剑尊最后留下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灵心是陪伴在剑尊身侧的童子,据说是器灵,几十年来,一直尽职尽责,兢兢业业。到底是为了什么,剑尊叮嘱自己,要防范他?
他神识散去,灵心还立在剑尊先前的坐席后,整个人看起来低眉顺眼,安静老实。
掌门不敢大意,一边望着剑阵,一边悄悄地关注着灵心。
剑气再度袭来。
无数片飞雪,闪烁着冰凉的剑光,在扶光剑阵里,围着她来回飞舞。
自从宋恬拒绝了梦玦,他的神识就化作一朵梦莳花,赖在她的耳垂上,既不说话,也不走了。
扶光剑阵虽然没了杀气,但神妙阵法还在,稍稍不留神,就会触动玄机。
宋恬凝神,早在磐石峰的山巅时,她就发觉了梦玦的剑法,与她‘凝光剑法’的区别。梦玦的剑气,穿梭于无数缕光中,而她的剑法,凝光化剑,归入星河。
她想着,亮出了剑面。
无数缕细细密密的剑气扑来,宋恬不再刻意抵御,而是试图用自己的剑法,将剑气中的光芒,尽情收入。
第一缕剑光遁入剑刃内,微微一震,她的手一抖。
宋恬只怔了一下,随即喜悦地笑了。
这果然可行!
她在雪地上舞剑,身姿蹁跹,恍若青蝶落入一片绣球花海。雪原里,是无尽的剑气,她的剑,愈发沉重。
忽然,有人高声喊道:“阿恬!”
宋恬收了剑。
抬眸望去,远方走来俩人。分别是师父、剑尊。
“阿恬,你无事?”薛泓欣喜道。
“师父,我没事。”她抚着剑刃,笑吟吟道:“让您和师兄们担心了。任皎月出阵了吗?”
薛泓道:“她出阵了,平安无事。阿恬,你寻到了‘生门’,为何不出来?”
雪空之下,宋恬望着漫天飞雪,语气坚定:“师父,我想破阵。”
“这不可能。”
剑尊几乎是斩钉截铁,说完这句话。他远远看到宋恬在舞剑,临近了,见她姿容胜雪,半边长发甩在肩前,一双黑眸灿若星辰,单侧耳下还垂着一朵梦莳花。
若不是他垂垂老矣,倘若再年轻一些,也会为之心动。
宋恬并不在意,笑了笑,道:“剑尊,我想试试。”
剑尊打断了她的话,道:“宋恬,吾想收你为传人。”
她早有预感,此处无外人,便直白道:“多谢剑尊美意,只是,我早晚会离开七星剑宗。”
“你说什么?!”
“剑宗不公。”她迎着风雪,淡淡道:“师父今日也在这里,有些话,我早想说了。这些年,我磐石峰所受的委屈,剑尊该不会不知道吧?”
几百年来,从来无人,敢在剑尊面前这样讲话。
他一时不知该气该怒,眼睛睁得很大,心境一变,又引起层层剑气袭来。今日扶光剑阵的确弱了很多,剑尊随手将风雪挡住,压抑着怒气道:“天下,是强者的天下!你若为吾的传人,日后就是新的剑尊,谁敢再让你们磐石峰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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