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进宫里,燕语跟孙乔都快忙死了。
她亲近的人里只有陆知书因为主管司正司,才稍微有些许空闲时间陪她出宫去看看。
她坐在马车里,想掀起帘子看看外面,却被陆知书按住手:“娘娘,疫病之下,恐怕民生多艰。”
她明白陆知书的言下之意——这般疫病,只是看一眼惨状便让人心惊。
但她坚定道:“我是皇后,这些人都是我的子民,我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陆知书刚松开她的手,她便主动掀开车帘向外望去。
路上的惨状简直让她瞬间落下眼泪。家家门户紧闭,医馆已经挤满了人,甚至大街上都还铺着草席躺了许多人。
风吹动她包裹口鼻的面巾,她放下车帘问:“没有人管他们吗?”
陆知书摇头:“陛下早就派了人来主管此事,甚至下令在官府里腾出空房容纳染病之人……只是这疫病来势汹汹,没有对症之药,终究难以立刻解决。”
天子脚下的京城都是如此,更何论旁的地方?
王可忆因为今日见闻,回去后便再缩减了自己宫里的用度,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回忆上辈子那个医女的名字。
虽很有可能是变得“不正常”才能解决疫病,但万一那人是真的能解决疫病呢?
她整日都在仔细回想那个医女的名字,连陆知书来时的请安都没有注意。
“你平身罢。”她烦躁地把她写的一众名字全部叉掉才注意到陆知书,连忙开口让她起身。
陆知书放下近来关于宫中案子的简牍,注意到王可忆脸色不好,还满脸愁思,忙问她是为了何事。
王可忆便将她想寻良医,来解决此次疫病的事告诉陆知书。
她苦恼道:“只是始终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陆知书听王可忆这话,想到前几日两人在京城里的见闻,犹豫道:“娘娘,臣倒是知道一个人,他确实医术高超,只是……他曾立下誓言,此生再不参与朝堂事。”
“何人?”王可忆自然无比想知道这世外高人是谁,“他只是不参与朝堂事,可这疫病关乎天下百姓,为医者当真能袖手旁观吗?”
陆知书还是犹犹豫豫。
王可忆许诺:“你放心,我只是想要一个药方……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姜贽,到时候就算得了药方,我也只说是我意外得到的。”
“绝对不会牵扯出这位神医的。”
陆知书原本还在犹豫,只是当她看清王可忆眼里的坚定,终究点头:“好,只是这位神医素来行事不拘一格,且不能让他知道是臣说的此事。娘娘,若要去拜谒他,只怕要孤身一人前去。”
主要是这位神医与她父亲交好,父亲素来最讲义气,若是让他知道她抖落出神医的下落,只怕要惹得父亲的责骂。
王可忆没有一丝顾虑,闻言便拿起斗篷和遮面的面巾,“走吧!”
陆知书没想到王可忆做事这般风风火火,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去,她也只能跟着王可忆一起出宫。
负责暗中保护她的暗卫面面相觑,最终决定派一个人去给陛下禀报此事,剩下的则跟着两人一同出宫去。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才在一座荒山脚下停下,王可忆撩起车帘便跳下车。
陆知书之前跟着父亲来过此处,这里山势陡峭险峻,她来过都尚且觉得山路崎岖难行。
反而是王可忆从未来过,却步履不停不说,甚至还能跑一段路后,意识到她没跟上又返回来拉着她一起走。
陆知书:“娘娘当真不愧是将门虎女。”
王可忆得意,这才哪到哪,从小到大树、山就没有她爬不了的。
等行至荒山半山腰时,陆知书指着不远处隐在雾霭里的小院道:“那里便是神医的住处了,臣不便进去,娘娘一人要小心。”
王可忆告别陆知书顺着山路爬,却没成想就在她终于到神医家门口,正准备再往前一步就突然踩到什么东西。
下一刻她便被网吊起来,整个人悬空——她这是中陷阱呢?
“今天是有兔子来了吗?”院里传来中年人的声音,“墨禾,你出去看看,是的话,咱们师徒今天就能吃红烧兔头了。”
红烧兔头啊?一定很香吧。
不对,不对,这个神医要吃她……不是,她还没见到神医就中了陷阱,神医会不会觉得她不可靠,不愿意帮她啊?
王可忆正胡思乱想时,门猛地开了。
神医的徒弟是个姑娘,看着有些眼熟,准确来说是十分眼熟。
好像就是上一世的那个医女。
没办法,姜贽后宫的妃子各个都是绝色美人,虽然名字她记不住,但是脸她却是一个都没忘。
毕竟,谁能忘记那些大美人的脸啊?那般惊艳的脸,看得她都流口水!
哦,原来医女她叫墨禾啊!
墨禾抬头看过来,和上辈子一样清冷,只是如今的清冷更像是冷淡,一种生死都不在意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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