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应该在县城跟人姑娘相亲吗?”
程砚洲抬头,俊朗的眉眼淡淡,“她没看上我。”
冯秀芝捂着胸口险些背过气去,“就你那姑娘一问三不知,说话不是嗯就是哦的,谁能看上你?你就不能主动点,热情点,话多点?”
“你说说,你回来这趟都给你介绍多少姑娘了,一个也没成!你都二十五了还不结婚,你是不是要气死娘啊?!”
◎又冷又硬◎
知青院。
下工回来,赵红英看到桌上多了一包鸡蛋,问顾莞宁:“桂花婶子来过了?”
顾莞宁抱着搪瓷缸子暖手,热气氤氲着她病弱的眉眼,“程营长的娘冯大娘也来了,她说可以帮我再弄些药。”
“那感情好。”赵红英正发愁这个呢,“你喝完水赶紧躺下,尽快把身体养好。今天去送农具碰到了大队长,他说队小这月底就开始招生,老师也得提前找好。我看你身体弱,干不了地里的活计,不如去当老师轻快些。”
顾莞宁低垂着眼眸,睫毛一阵颤动,忽然就明白过来什么。她下意识地抿了口水,水有些凉但依旧有温度,温热的水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却冷得莫名,让人一阵战栗。
她发烧了。
她是被人害的。
这阵子病得头昏脑涨,顾莞宁来不及思考很多东西,却在这一刻混沌的意识变得清醒无比。
她想:她得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了。
脱离上辈子的身份,她现在只是北江省一个小小的知青。
那天见义勇为的程营长乐于助人,又弄来了几天的药,顾莞宁一顿不落地喝下去,病情很快好转。
起码不会再持续高热。
不管别人怎么说,她依旧每天一个鸡蛋打底,吃完了就托赵红英去队里买。这具身体很虚弱,生了那样一场大病十有八九伤了底子,她必须要好好补一补。
一场小雨后,天气渐渐转暖,顾莞宁终于能下地了。就是那件军大衣,像是长在了她身上,睡觉要盖,起床要穿。
顾莞宁在心里调侃,这衣服可真是她的保命恩人。从海市带来的棉被已经是原主大姨能弄来的最厚的了,可是在初春的北江省却挡不住寒意。
幸亏还有这件军大衣。
之后又歇了两天,顾莞宁才跟着知青们一同去上工。赵红英照顾她大病初愈,跟小组长商量后把她分去记工分。
生病这段时间赵红英不辞辛苦地照顾自己,柴瑞云也帮了她很多,顾莞宁琢磨着,要请她们两个吃顿饭感谢一下。
不远处,见自己看好的工作被顶,郑妙琴抿着嘴角,眼里满是不甘。顾莞宁病好得太快,队小的老师还没开始招,她得再想个办法。
郑妙琴分到一把锄头,也就是说她今天要做最累的活计。还记得刚下乡时,她也分到了一把锄头。
那锄头死沉死沉,她举到一半就没了力气,被锄头的重量一带她整个人向前扑过去。头磕在荒地的石头上,郑妙琴在炕上躺了一个月。
如今她费些力气就能把锄头举起来,郑妙琴摊开两手,早前细嫩的手心早就布满了厚茧。
她不甘心地想,自己凭什么要做这些?
上工刚开始不到半个小时,郑妙琴就找了理由打算早退。顾莞宁是记分员,她不能做主,只好去找组长询问。
组长是前进大队本地的一位大娘,一听郑妙琴要请假,眉头一紧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郑知青你这个月请多少次假了?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的,总不能天天都请假吧?你一请假,你的活谁干?你再这样逃避劳动,我会上报大队长,你这月的工分就没了。”
组长的语气很不好。开春正是要紧的时候,开荒翻地播种样样都缺人。社员们恨不得一个掰成两个使,结果这帮知青净拖后腿,完了年底分粮还必须得有他们。
周围已经有社员看过来。
郑妙琴扶着太阳穴,心里已经把这个大娘骂了八百遍,面上柔柔弱弱,“大娘,我头晕,兴许是中暑了,还恶心想吐。”
顾莞宁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军大衣,她:“……”
这理由敷衍得可以,大娘都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摆摆手没好气道:“走走走!回头我就跟大队长说,郑知青这月的工分不算数。”
郑妙琴不在乎那点工分,立马转身,扶着额头表情痛苦慢吞吞地朝知青院走。
顾莞宁主动想接下郑妙琴的工作,组长大娘瞅了眼她的小身板,直截了当拒绝,“你不行。你病才刚好,就先干记工分的活。”
顾莞宁想学一学地里的活计,主要她记工分的时候得站在田坎上监督大家的工作,上头风大,吹得她头疼。
组长大娘见她不像是卖乖,给她添了个拔草的清闲活,“你干仔细点,别留下草根。今天这个没有工分,你可别敷衍。”
顾莞宁点头,“谢谢大娘。”她主要就是想学习,不是为了躲风。
下工的时候组长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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