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没有。”
顾莞宁垂眸,还是没有。
“那有前进大队赵红英和柴瑞云的包裹吗?从北湖省和东山省寄来的。”
大姐抬头,“有北湖省的包裹,寄给柴瑞云,要拿吗?”
顾莞宁点头,“要的,我是跟柴瑞云一个大队的知青。”
在单子上签下字,顾莞宁帮柴瑞云取了包裹。
离晌午还有段时间,现在往回走还能赶上知青院开饭。
同行的知青提议,“现在国营饭店人少,我们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刚好赶上肉包子出笼。”
“没带饭盒也能买吗?”顾莞宁有些心动,吃素多日,她可太馋肉了。
提议的知青指了指包着鸡蛋糕的油纸,嘿嘿一笑:“我们吃一块鸡蛋糕,多出来的油纸刚好用来装包子。”
这个办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步行从前进大队进城,顾莞宁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很快就解决掉一块鸡蛋糕。
再次来到国营饭店,大门敞开着,门后多了两张并排放的桌子,桌上搁着半人高的蒸笼,蒸笼还冒着热气。
肉包子八分钱一个,个头比顾莞宁的拳头还大两圈,她买了三个,和鸡蛋糕、水果糖一起放进布袋里面。
布袋挂在手腕上,顾莞宁还要抱着个大包裹,因此回去的路比来时要慢。
大家说说笑笑,路上倒是不乏味,顾莞宁偶尔也插一嘴。
再走一段路就是之前顾莞宁落水的那条河,沿着河往上游走,要经过丰收大队,丰收大队之后才是前进大队。
路过丰收大队时,村口站着一群人。
同行的知青默契噤声,拉着顾莞宁步履匆匆,垂着头目不斜视逃也似地飞奔离开,一直回到前进大队才长舒一口气。
扶着路旁的树,顾莞宁大口喘气,这是发生什么了,刚才她几乎是被人拖着快跑回来的。
见顾莞宁不知情,有人为她解惑,“你刚来不知道,隔壁丰收大队大队长的儿子害死了一个女知青。”
顾莞宁吞了吞口水,“没报警吗?”
“报警?”一人冷笑道:“没用的。”
“乡下地方一个姓氏就是一个大家族,前进大队的社员都姓程,而丰收大队的社员都姓赵,一个大队的人沾亲带故,哪怕报了警也没人肯出来作证。”
顾莞宁沉默。
“那……那知青们呢?”
其实不问顾莞宁也多少能猜到,朝夕相处的同志被害死,人人心里肯定都少不了惊慌恐惧。
大队长的权利没多大,但唯有介绍信一项就能把知青限制得死死的。哪怕再少年意气想要为那位女知青报仇,也得考虑现实的生活。
顾莞宁的心情顿时蒙上一层雾霾。
一阵静默后,有人道:“还好前进大队的社员们都不错。”
休息片刻大家结伴回了知青院,这次再没人说笑。
顾莞宁把包裹送去隔壁宿舍,回来后就靠着棉被发呆。
赵红英刚才就发现顾莞宁神色不大好,不怎么放心进屋看看,“累了吗?”
顾莞宁点点头,声音闷闷的,“有点儿。”
“红英姐,你知道丰收大队那件事吗?”顾莞宁抬头,眼巴巴看着赵红英。
拧开暖水壶,赵红英倒了缸热水递给顾莞宁,问:“是她们跟你说的?”
“嗯。”顾莞宁问:“所以是真的吗?”
赵红英回道:“是真的。”
“上一年年初,丰收大队大队长的儿子强迫了一个女知青,女知青清白被辱,受不了,跳了河。”
“事情闹得很大,差不多传遍了整个南河县。警察去丰收大队走访,但是没有一个人肯出来作证。”
“包括那些知青。”
赵红英说这句话时,语气很复杂。
“原本你们这批知青也该有人被分去丰收大队,是公社的书记做主,让该去丰收大队的知青来了前进大队。”
见顾莞宁愣愣地不说话,赵红英有些担心,开导她:“莞宁,那些知青的日子也不好过。”
顾莞宁回神,摇摇头,“我知道。”她就是单纯被吓着了。
得亏她来的是前进大队。
得亏救她的程营长一家都是好人。
得亏她们知青院有赵红英这样好的老大姐。
但凡少一个条件,凭她对这个年代几乎没有的了解,她可能比原主的下场的还惨。
“红英姐,你说,警察有调查清楚的可能的吗?”顾莞宁忍不住问。
赵红英长叹一声,“难啊。”
“哎,对了。”赵红英说起另一件事,“今早桂花婶子过来找你,说有事情和你说,没见到你她说下午还过来。”
顾莞宁挠挠头,不解道:“什么事?”
赵红英:“她没说。不过我看桂花婶子那样像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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