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放得住。”程砚洲实话实说。
阳市九月份的天还带着暑气,草莓又特别不经放。
一口吃掉剩下的草莓, 顾莞宁两只眼睛发亮,“那我们现在就吃了吧, 别浪费。”
看她一脸馋猫样, 程砚洲忍不住捏捏她鼓起来的脸颊,“身体不要了?”
“我不是发烧了吗?”顾莞宁站起来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发烧就应该吃点凉的降温啊!”
程砚洲:“……”
这不是歪理吗?
“不行。”程砚洲把人抱到腿上坐着, 对着她郁闷的小脸道:“但是,草莓在阳台上放着, 你明早能起来就让你吃。”
顾莞宁抓着他的衣服,“所有的?”
程砚洲点头, “剩下的。”
“那我现在就去睡觉。”说着顾莞宁要跳下去,急着睡觉。
“等等,等等, 还没吃药。”程砚洲翻出药片来, 看着顾莞宁喝下去才让她去睡。
第二天一早。
集合的号声响准时响起, 程砚洲从阳台进屋, 身后炉子上温着粥和红薯。他去床边撩起蚊帐往里瞧一眼, 顾莞宁睡得正熟。
这时门被扣响, 程砚洲拿上外套和钥匙出去,门外顾鹤庭站着,“去跑步?”
程砚洲点头,“顺路去食堂打饭。”
到训练场,顾鹤庭和手下的兵一起训练。程砚洲简单跑了几圈,看着时间差不多,跟他说一声离开去了食堂。
食堂早餐的种类并不多,程砚洲要了五个馒头三个包子。
买完他问了问师傅中午和晚上的菜式,规定上这两顿至少要有两个肉菜,中午是莴笋炒肉和红烧肉,晚上添一道肉末茄子,和中午剩下的肉菜一起卖。
哪怕部队的兵人人有工资,可也不是想吃肉就吃肉,多数还得寄钱补贴家里。像程砚洲和顾鹤庭这样手握高工资高补贴,几乎是全年出任务拿命拼来的。
师傅还说明天早上供油条。
油条可比肉还稀罕,是用精白面粉下宽油炸出来的,有些地方的国营饭店一年也供不上两三次。
买完干粮往回走,半路上碰到了顾鹤庭。
训练过一身汗,顾鹤庭先回宿舍洗澡,程砚洲放下干粮去喊顾莞宁起床。
直接喊肯定就没反应,程砚洲搬出草莓,下一秒顾莞宁腾一下就坐起来,“我马上起!”
“锅炉房改了供水时间,夏秋早晚供两次。现在还有热水,去洗个澡出来吃饭。”程砚洲卷起蚊帐来,“早上喝粥吃肉包子,午后吃完饭咱们去拜访团长和政委,然后在家属楼转一圈认认人。”
在床上坐了半天清醒清醒,下床挑好换洗衣服顾莞宁进了淋浴间。
程砚洲把桌子挪出来,挪到靠阳台的窗口旁,摆上三人的碗筷饭菜。
门没关,顾鹤庭径直进来,坐到桌前拿起包子就啃,“我中午吃食堂,就别做我的饭了。”
中午程砚洲没打算在食堂打饭,家里有肉有蛋有菜,随便吃点啥都行。
“晚饭我跟小晚吃食堂。”程砚洲把锅端下来,换上水壶。
桌上摆了昨天的草莓,顾鹤庭一口一个,闻言皱眉:“啊?那我吃啥?”
程砚洲心想,你随便呗。
最后一口肉包塞嘴里,顾鹤庭道:“算了,我也吃食堂吧。实在不行去我团长家蹭饭,顺道联络联络感情。”
给家里省点粮食挺好的。
余光瞥见盘里只剩下两个草莓,程砚洲拿饭盒的盖子盖上,“给小晚留两只。”
顾鹤庭伸手摸了个空,瞥到两只草莓他头皮一紧,端起粥碗仰头喝完,也没吃饱一抹嘴转身就要走。
恰好顾莞宁裹着棉袄出来,“二哥你吃完了?”
程砚洲故作不解,也问:“二哥你吃一个包子就饱了?”
顾鹤庭回头,对程砚洲怒目而视。
好你个程老三,竟然敢坑他?!
“二哥你就吃了一个包子?”顾莞宁不敢置信,“是不是刚到阳市水土不服?”
顾鹤庭被拉回饭桌前重新坐下,手里被热情关切地顾小晚塞了半个肉包子,也被程砚洲塞了新一碗浓稠的小米粥。
顾莞宁咬一口,“这包子太大我吃不完。”
顾鹤庭含泪啃下去,大口大口吃着,全力咀嚼,盼着赶在顾莞宁吃完之前他先吃完。
偏这时候程砚洲不做人,鼓捣好炉子里的火,他进屋来,状似不经意间说道:“饭盒扣着的盘子里有草莓。”
说完他就进了淋浴间。
顾莞宁眼睛一亮,掀开饭盒,目光触及下面孤零零又瘦又小的两颗草莓时,光亮渐渐消失。
“我的草莓呢?”
程砚洲扔下炸弹逃之夭夭。
现在只有顾鹤庭在场作证,顾莞宁两眼一动,视线落在埋头啃馒头的他身上。
顾莞宁喊他:“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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