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皑皑的雪,小路上半天不见一个人影,连个疯跑的孩子都看不见。
谁能想到这是放假的日子?
杨桂花往地里看了看,扭头跟冯秀芝说:“那上面还有雪花。”
冯秀芝摇头。
败成这样能怪谁?
自作孽罢了。
继续往前进大队走,杨桂花道:“我听长顺说,赵家的媳妇儿走的走散的散,出去的也都被送回来。别看大白天一点声没有,指不定内里闹成什么样呢?”
前车之鉴,现在那些人真是一点动静都不敢有。
冯秀芝:“那指定也没女同志愿意嫁进来,赵家的闺女八成得熬成老姑娘。”
“谁说不是呢?”杨桂花换了只胳膊挎篮子,“也不全是丧了良心的,白遭了罪。”
别说什么不丧良心为啥不给知青出头的话,见义勇为都得先讲究个自保。
丰收大队的前身是宗族村,村里唯一的姓氏就是赵家,大队长几乎相当于从前族长的位置。
要是有哪家想给知青出头,别说真做了什么,就是给知青说两句话都得被骂一句吃里扒外,完了全族人一起孤立你家。
那后果可比知青差不了多少。
所以杨桂花觉得,那些黑了心肝子的咋遭罪都不为过,但有几家真罪不至此。
跟她一样想的不在少数。
冯秀芝回头瞥了一眼,拉着杨桂花往大队快走,“都是一个姓的,当初受了好处,现在一起还呗。”
听她这么讲,杨桂花觉得也有道理,“也是。赵有庆在丰收大队也不是一言堂,肯定许了好处才让那些人闭嘴。”
这样一想,那丰收大队从上到下还真是罪有应得!
回到大队,两个老姐妹在程家门前分开。
冯秀芝挎着篮子进院,“大江,快叫你媳妇儿回来,有大事!”
程砚江从厨房门口冒头,咧开嘴露出大白牙,“啥事啊娘,这么开心?”
冯秀芝刚想开口,想起什么回头把门栓插上,才小声说:“好事!老三他当团长了!”
程砚江立马从小板凳上跳起来,“真的?!”
那可是大好事!
程砚江两手随便往衣服上一擦,颠颠儿就往外跑,“我去喊兰兰,娘咱待会儿包顿饺子庆祝一下吧?”
冯秀芝白他一眼,“你就知道吃,吃!”
“记得顺道把你爹喊回来!”
闻言程砚江停下原地敬个礼,身板挺直,嗓门洪亮:“保证完成任务!”
仨孩子还在外头疯跑,到了饭点才知道回来。
冯秀芝进堂屋把汇款单拿出来,一瞧上头的数字把眼珠子瞪得老大。
“两百!”
“哎哟,程老三你是打着让你媳妇儿喝西北风吗?”
冯秀芝赶紧跑去放粮食的屋里。
挑几条腊肉腊兔子包上,再包一堆山菌、核桃、榛子、松子,小米也挖上两瓢。
收拾收拾下午她就让老大跑趟县城寄出去。
不多会儿外头仨大人回来了,路上就听程砚江说了老三升职的事,现在脸上都带着笑。
程长河一进屋,先坐下给自己倒杯水,乐得牙花子都快啧出来了,得意洋洋:“老婆子那话咋说来着,好竹出好笋,咱家老三出息了!”
冯秀芝没好气地踹他一脚,“那叫虎父无犬子!”
没文化!
平白挨了一脚,程长河都习惯了,他挠头,“我咋就虎父了,那你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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