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谢谢你了”,姜南溪想了半天也只想到这么一句,又觉得这句干巴巴的,为了省200块,连父亲姜业成那样的小老板都不懈做这样的事,谢昀庭却专注地在这里动手装了一小时,她脑海里不自在的飘过电影里商业巨佬们一小时能赚数亿的桥段,于是又勉强补了一句,“要不今晚我请你吃饭,就当感谢了。”
说出去的话半句没被听进去,谢昀庭无奈地停下拉袖口的动作,再次提醒道,“吃饭可以,只是你这五金件记得换”。
“好”,姜南溪看似听进去,乖巧地点了点头。
“开水试试看”,谢昀庭信心满满等着检验成果,严格按照说明书操作的,确信不会有太大问题,扬眉指了指水阀的方向。
姜南溪往水阀旁边挪了两步,拧开阀门前又抬眼望向谢昀庭,也不知怎么回事,她无意间联想到综艺节目里不擅长家务的明星,初次做事时水管四处喷溅的模样,再看一眼眼前这位因为半蹲时压出褶皱的名贵衬衫,心里多少有些不确信。
谢昀庭装作没看到她眼神里的忐忑,拧开一旁放着的矿泉水浅尝了一口,余光瞥见姜南溪开了阀门,启动了洗衣机,水顺利的灌入洗衣机,过了半分钟有余洗衣机滚筒顺利的转动起来,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手里的矿泉水瓶终于可以落地。
然而,他侧弯放置水瓶的身躯还未回到原位,便听到姜南溪低声问,“你有没有觉得洗衣机舞动的幅度有点大?”
没说摆动,没说晃动,说的是舞动,这个词用得就很讲究,她确实是不确信。
谢昀庭翻过一旁的说明书,快速浏览一遍步骤,一步不差,他关掉了洗衣机的运行键,蹲下身去检查,才发现左侧一角的稳固垫托刚刚在推动过程中移位了,百密一疏。
若想装回垫托,需要将洗衣机侧身,三角着地,一角翘起,另一人将垫托放进去,或者拆了先把洗衣机放倒,装好垫托在立起来,显然姜南溪也看出了解决方案。
她可受不了再来一遍,本就是个小问题,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安排起了谢昀庭“辛苦你帮忙把洗衣机搬起,我把垫托复位”。
谢昀庭挑眉看了一眼,也不多言,按照姜南溪的吩咐寻了个合适的角度搬动洗衣机,机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实实在在的沉,再加上洗衣机已经被挪至很靠墙的位置,他需要尽力让翘起来的一角角度足够大,姜南溪才好稳稳地塞进去。
左手找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用力位置,只是外骨节卡在洗衣机与墙角的缝隙里摩擦着,垫托稳固地塞好后,得到姜南溪的信号,他缓缓放开洗衣机使它复原。
然而,卸力的时候一个失衡,洗衣机落地的瞬间,手指骨节结结实实卡在了墙体与洗衣机的缝隙里,被狠狠地挤压了一下,等洗衣机完全平稳落地后,谢昀庭借着右手的力外挪了一寸腾出了左手,整个过程短到姜南溪甚至没反应过来。
除了小手指,其他四个手指关节都有不同程度的蹭破了皮,谢昀庭不经意地将手背在了身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眼看着姜南溪一脸担心的模样,抬起了右手上的腕表,“到饭点了”。
“你的手受伤了,要不要先去医院”,姜南溪看了眼时间,仍旧担忧地问道。
“不碍事”,谢昀庭自知是逃不过,这才伸出藏于身后的手,两手交握当着她的面活动了一番,“只是皮外伤,消消毒便好”。
姜南溪迅速迈步回了客厅,刚走两步又回头,新家里还没有来得及备着药箱,“吃饭的路上会路过药店吧,我去药店帮你买碘酒”。
“好”,谢昀庭应声。
到了楼下要开车时,谢昀庭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关节其实远没那么灵活,他右手拉开驾驶座的门,“会开车吗?”
“你忘了,在德国我开车带过你”,姜南溪看了眼中控台,除了高级的内饰,都是通用的按钮,再说了这么昂贵的车也是有保险,她内心倒是不慌。
其次谢昀庭见识过她开车的模样,毕竟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开着那辆破老爷车,也将他从荒无人烟的小镇带回了城市中心。
谢昀庭做了个“你请”的手势,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的座位。
吃饭的餐厅是谢昀庭选定的,姜南溪安安分分地当了一回司机的角色,除了停车场拥挤的车位,她确实犯难了一会儿之后,一路无阻,学习和适应于她而言并不难。
私房菜的菜馆比她上次选的那家更显高雅,环境宽敞了许多,院落里很有私家园林的风格,谢昀庭带着她穿过连廊,又越过一处在池塘中央开辟的小路,最终往庭院深处走去,连廊弯弯绕绕,所过之处风景皆不一致,又处处重叠。
雅居是整座庭院最僻静的场所,里面仅仅安排了一桌,暗红色木质窗户轻掩着,姜南溪缓缓推开木窗,窗外隔着小河的位置,一扇弧形的门内有人弹琴,琵琶和古筝错落而置,此时传来的是古筝悠扬的曲调,她没听过这一曲。
“坐着听”,谢昀庭拉开姜南溪这侧的座椅后,才又走向自己那侧,西服搭在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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