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语的步子稍快,怀里抱着一束花,是情人间约会送的玫瑰花。
此刻她化着淡妆,一身精致长裙,外面披着长款毛呢外套,柔顺漂亮的头发披在肩头,沈焕很少见到黎清语打扮,此刻她就像是来赴情人间邀约一样,细心装扮自己。
沈焕小时候总是不太明白,他觉得自己妈妈不够爱爸爸,也不够爱自己。因为黎清语总是很冷淡,对身边的人和事都没什么兴趣,一头扎在学业里。毕业工作后,又一头扎在自己的工作领域里。
沈焕记事时,就是经常被沈舒平抱着,去大学接黎清语放学回家。彼时黎清语正在攻读研究生。
沈焕小时候见别的小朋友都是由妈妈抱着牵着的,小孩子总会忍不住多想,他有点难过地问沈舒平,“妈妈是不是不够爱我们啊?”
沈舒平摸了摸他的脑袋,眉目和温和,“妈妈怎么会不爱我们呢?她只是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啊,妈妈很优秀也很爱你,她只是不怎么会表达。”
沈舒平尽力和他解释着,“就像你一样,其实他挺喜欢小曳的吧,但你总对他冷着脸。”
沈焕心说,才不喜欢,他讨厌死了。
“每个人表达情绪的方式都不一样,你不能因为她不像别的妈妈一样就认为她不爱你,妈妈知道会伤心的。你妈妈啊…”沈舒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她只是在感情方面有点呆呆的。”
沈焕低下了脑袋,有点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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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平年长黎清语七岁,两人结婚的时候,黎清语大学刚毕业,她是在准备读研的时候有的沈焕。
当时她很高兴,和沈舒平说,正好一边备考一边备孕,可以一次性完成两件事情。
沈舒平倒是哭笑不得,“不用那么急,一件一件慢慢来,我帮你挑学校。”
黎清语语气严肃地教训他,“时间不等人啊,走开,走开,我要学习了。”
沈舒平又说:“要不去我学校怎么样?我母校的医学院口碑还不错,到时候你贿赂贿赂我,我可以给问来一些考试资料。”
黎清语被诱惑到了,沈舒平的母校那可不是一般好,是特别好,哪个医学生不想往那考。
黎清语一脸期待的问他,你认识哪个哪个教授吗?到时候可以帮忙介绍给她当导师吗?
沈舒平也不要脸了,那个教授他也就只有几面之缘,看着黎清语的满是期待的眼睛,大言不惭道,“老莫啊,认识,熟人。你考过去了,一切好说。”
如今,那个和煦温暖的男人成了墓碑上那张定格的照片,笑容永远在他的嘴角,但他的爱人却看不到了。
沈舒平是个外科大夫,在医院突逢意外。
那天他刚结束一场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整个人疲惫极了,下了手术台他看到有人在走廊里争执,年轻医生的脸色涨红、又羞又愤、据理力争地同闹事的人认真辩驳着。
是他母校过来规培的学生,算是小学弟,眼见事态就要闹大,要动起手了,他拨过去问怎么回事。
谁也不知道意外就发生在下一刻。
他感到自己的胸膛有什么温热地东西涌了出来……
今天是情人节,他还没有来得及给他的爱人送一束玫瑰花。
可命运就是一把无情的闸刀,一切都戛然而止。
黎清语在这一天,往往要在墓园呆一整个下午。沈焕不想打扰他们两相处,呆了一会就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朦胧小雨。
是场如雾气般的春雨。
在走出墓园的那一刻,沈焕看到一个人打着伞站在山脚下。
到顾曳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如此的需要这个人。
顾曳朝他歪头笑了笑,敞开怀抱,一个迎接的姿势。
所以汹涌的情绪在落到那个人的怀里的时候,一切都得到了平息。
顾曳被沈焕跑过来拥抱的力道冲撞得往后退了半步。
“你怎么来了?”沈焕抱着他,声音低低的。
顾曳一手握着伞,一手抱着他说:“想你见到我应该会开心点。”
顾曳来的时候就想,或许沈焕不需要人安慰什么,但有个人陪在身边总会好一点。
他们可以分享喜悦也可以分担悲伤。
两人打车回家,上了车沈焕情绪不高,看着窗外还是很沉默。
顾曳也只是拉着他的手,没再开口。
忽然,沈焕感觉手心痒痒的,侧身看过去的,只见顾曳拿着一支笔在他的手心里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顾曳见他看过来,把笔收好,笑了笑道:“好了。”
顾曳在他的手心里画了个小笑脸,旁边有一颗小爱心。
顾曳在一旁解释道,“你只要攥紧手掌,开心就在你手里了。”
沈焕的心轻轻抽动,用力抓住顾曳的手,把顾曳的手握在手心里,心想:不是攥紧手,应该是握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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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焕一直是一个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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