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足温文尔雅,一派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风度。
等他走到半途,水榭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叶九思开心地敬了陆溪一杯。
此时侍女们又开始了第二轮上菜,这次以肉食为主,红羊枝杖选用嫩羊羔烤制而成,外酥里嫩,入口油脂含香;芙蓉遍地锦以鳖为主要原料,辅以各色鱼肉虾蚌、鲜香柔嫩;晴雪蛙是颜色雪白裹着豆面的田蛙、清凉碎是色泽金黄的狸肉冻、金齑玉脍是鲈鱼脍配橘子酱、九江醉月是银鱼羹,玉皇王母饭基本就是肉排鸡蛋盖浇饭。
何以解累?唯有美食。最令顾念开心的,里面半数以上都没放他不喜欢的那几样东西,一一品尝过去,筷子根本放不下来。
就在他以为差不多了的时候,侍女们又端上来两样菜,左边那样叫做红虬脯,红色的肉脯足有一米来高,立在盘上就像回旋盘转的虬龙,肆意伸展着身体,造型极为奇特。
另一道菜就更厉害了,居然是用鱼脍蔬果等各色食物在巨盘上拼出的盛世长安赏灯图,宫阙城池高耸,屋宇庙观林立,人潮如织,各色店幌花灯遍地招摇,形象生动逼真,跃然盘上。
顾念遗憾地摇头,这道菜可太适合拍照了,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手机。
年深运气特别好,一直到筹筒里剩下两根令筹,都未被圈中过。
红罗将筹筒递到陆溪面前,陆溪轻摇折扇,在众人的注视下随意抽出一根。
红罗用纤纤玉指捻起那根令筹,悬念十足地扫视了一遍全场,才轻启朱唇,“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恭默处七分。”
说话最少的?席上众人东张西望,最后十之八九都把目光落在了年深身上。
就叶九思都连连附和,“对,对,肯定是三郎。”
那个叫阿左的胡姬立刻过来要给年深倒酒,年深抬手阻止了她,明显没有喝的打算。
“年少卿可是也要献艺?”红罗晃了晃手上的金筹,笑意盈盈,“可是前面几位郎君已经将所有的献艺内容都用过了,按照规矩,献艺是不能重复的,所以少卿只能喝了这杯了。”
“年某自然不会重复。”年深站起身,从叶九思的护卫那里借了把横刀,随手挽了个刀花试了试手感。
红罗有些惊讶,“年少卿要舞刀?”
“不,”叶九思打断了她的话,又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门口的管事,“快,让人送一尾鲫鱼上来。”
送鱼?不少人都因为叶九思的话怔了怔,唯有陆溪反应快,“三郎难道是要砍脍?”
红罗愈发讶异,“年少卿会砍脍?”
叶九思抚掌大笑,“今天大家可有眼福了,能欣赏到三郎砍脍的绝技。”
真的是绝技吗?席上众人表情各异。
表演砍脍是前朝就流传下来的雅事,到本朝更是发展为十数种刀法,变成专门的职业,也曾是宴席上名流贵族极度热衷展示的高难度雅技。
砍脍,要求献艺者既要刀法出色,眼疾手快,又要姿态优雅,收放自如,一曲既罢,最终切出的鱼脍,更要展示出剖纤析微、薄如蝉翼的效果。高超的技艺与华丽的视觉冲击结合,具有顶级的观赏效果。
五年前新科状元陆昊在圣人面前当众表演对翻蛱蝶的砍脍刀法,出神入化,名噪一时。自那以后,无论宴席上谁要表演切脍,都会被拿来与陆昊当时的刀法比较一番,而后被叹而不如,久而久之,再也没人敢碰这项雅技。毕竟切得不好,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砍脍,那不就是表演切生鱼片吗?顾念也好奇地伸长了脖颈。
与此同时,一尾新鲜的鲫鱼就被送到水榭,一并送来的还有个金质托盘,准备用来盛放鱼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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