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鹿内脊、驼峰、野猪五花、羊心尖、獐子胸、兔腿、鸡翅、鹊舌等八种飞禽走兽最鲜嫩的部位各四两,逆纹横切,以看菜的形式在托盘上做成百花图,牡丹、芙蓉、海棠、芍药等各色争奇斗艳的花朵,细看全部是由肉片堆叠细作而成。
食用时,用铜炉配上银丝碳,现场烹烤,配上独门酱料,鲜香味美。
烤制时香气四溢,半条街都能闻到香味,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动寻香而入。
这道菜原主倒是吃过的,有次他破天荒地赢了三千八百文钱,就是刚才那位刁守轻带头拱着他请客,点名要来春浅楼。原主大方地同意了,最后一结账,七千两百二十文,倒亏三千四百二。
顾念刚走到春浅楼门口,就闻到了油脂在火苗上新鲜绽放的馋人香味。
门口的小厮接过马缰牵去喂食,顾念抬脚走上踏跺,迈进大门。
春浅楼的布局与归云居相似,只是装饰得更为雅致。一楼是散座区,大厅正中有俳优正在表演着百戏。二楼三楼都是私密包间,包间名称全部都是花朵的名字。
墨青订的那间芙蓉,是三楼临街风景最好的五个房间之一。顾念敲门进去的时候,透过来开门的管事的身侧,可以看到墨青正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上次那两个小厮也在,仍旧是一左一右的跪在旁边给他做手部按摩。
墨青背后是芙蓉画屏,房间一角居然还有个大约两平米左右的浅池,养着半池荷花,只是眼下不是开花的季节,只有初绿的荷叶。
桌上已经摆满了菜,丝细松绵的金丝油塔,糯米芝麻做的火焰盏,雕花卤肝拼成的冷盘蕃体间缕,外表酷似肴肉的缠花云梦肉,薄得接近透明的银雪鱼脍,还有冒着热气的驼蹄羹,鹿尾酱,连蒸诈草獐皮索饼,鸭花汤饼。
所有的菜色都摆在周围,空出了正中间的位置,明显是刻意留出了主菜的位置。顾念唇角微抿,看来自己今天有机会再次吃到长安第一名菜了。
听到推门声,墨青才睁开眼睛。
“顾司直请。”墨青的态度非常客气。
他的气色比几天前好了许多,眼睛周围的黑眼圈也消退不少,看样子是之前的那件东西已经做好了,近来没怎么熬夜。
顾念进门,一个小厮训练有素地帮墨青戴上手套,另一个小厮则连忙起身,帮顾念拉开了左首的凳子。
见墨青的表情十分放松,顾念也放下心来,“昨天接到名刺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不知墨家主找我有什么事?”
“说来有些唐突,”墨青抬了抬下巴,管事避开餐案一段距离另摆了张束腰小案,放到顾念面前,又从怀里掏出张纸,放在上面。
“这张图可是顾司直所画?”
顾念展开那张纸一看,正是自己之前交给顾忠的那沓滑板图纸中的一张,这张是将滑板拆分成板面、桥垫、桥、轮子、轴承等细节的构造图,旁边还按照现代的概念,清楚标注了尺寸、材质、角度等必要信息。
“没错,确实是我画的滑板图纸。”
“原来此物叫做滑板。”墨青露出了悟之色。
两人说话间,房门叩响,最后一道大菜百花寻香炙翩然登场。一套鎏金餐碟配着打造精致的圆形铜炉和‘百花齐放’的托盘井然有序的端上桌案,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那两个小厮麻利的接手了店内小厮的工作,自己上手帮他们烤肉,墨青示意顾念边吃边谈。
顾念顺手先盛了碗驼蹄羹,刚才喝了些酒,还是先养养胃。
“我记得这张图是请家人拿去找个工匠订做图里的东西,不知道怎么会到了家主这里?”顾念捏着勺子心念电转,摸不透墨青的想法。
“顾司直有所不知,”墨青伴着滋滋作响的烤肉声伸出手指,在标注‘桥’的那个部件上敲了敲,“这样东西,长安城内的寻常铁匠是根本做不出来的,所以就有人拿着这张图纸私下找到了我家匠头请教。”
“难道墨家主今天找我是想看滑板的完整图纸?”顾念心下有些奇怪,但滑板的结构并不算复杂,用途对没接触过滑板的人来说更是接近于零,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值得墨青如此关注。
百花寻香炙的肉片极薄,烤熟也快,小厮很快就给顾念和墨青各端了一小碟送过去,配着干湿四样蘸料。
墨青慢条斯理的吃了口鹿肉,丹凤眼微扬,轻轻一笑,“这件叫滑板的物件虽然有点意思,但君子不夺人之美。在下今日找顾司直来,确实是为图纸,却不是为滑板图纸。”
不是为滑板?那你想看什么图纸,搅拌器?打蛋机?还是太阳灶?顾念含着块獐子肉,飞速回想着自己最近画过的那些东西有什么可能是墨青看得上的。
“在下是想请顾司直帮墨家匠坊画些图纸。”墨青抬了抬手,管事从屏风后面捧出个长方形的扁匣,轻轻放在顾念面前的那个小案上。
掀开扁匣,里面是一摞方方正正的画纸,最上面那张是扶手椅,且不说器形画得不够规整,甚至比例和透视也都有问题,更不用提没有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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