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在清凉观看到了一个神清骨秀的身影,小世子叶九思。
他穿了件春绿色袍子,依旧配了条白玉腰带,看起来就像是山间拂过的一缕新风,干净清爽,满目悦然。
顾念看到叶九思的时候,对方也正好望过来,他眸色一亮,伸手指了指顾念的方向,他身后的两个护卫就拎着椅子一溜烟儿的朝顾念这边冲过来。
顾念:???
那两人冲到近前停住脚步,轻手轻脚地架起顾念放在椅子上,两边各自伸手一搭底板,抬轿子似的轻松平稳的将他抬离了地面。
顾念:!!!
这是什么操作?
叶九思竖起白玉似的手指,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有什么事待会儿到地方再说。
这座山上能支使得动叶九思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再加上对方明显知道自己待的地方和‘不良于行’的状况,能指使他来找自己的人除了年深根本不会再有别人,顾念也就放下心来。
只是眼下这副模样虽然腿舒服了,心理上却实在有点尴尬,最后,顾念掩耳盗铃式的用双手捂住了脸,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幸亏那两人步伐迅速,没过多久就重新把椅子放到了地面上。
顾念放下手再看,发现自己已经被‘安置’到一间静室。
任子安不在,房间里只有小厮和护卫,全都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叶九思挥挥手,屏退左右,告诉他年深他们还在查探周围的状况,弄完马上就会过来。
顾念一问才知道,申国公前几日身体抱恙,叶九思是代替他家老爸来出席斋醮仪式的。这种时候遇到叶九思这种能完全信任的人,简直是天降外援了。
“你知道斋醮的具体过程么?”
叶九思摇摇头,“父亲告诉我少说多听。只要乖乖听林国公的话,跟在后面即可。”
顾念:…………
行吧,明白了,你就是过来凑数的。
几句话的工夫,年深和杜泠、萧云铠也回来了。
三人分头去探查了一圈,吕青这次还算低调,没有调千牛卫,只带了四百金吾卫过来,挑的都是右卫营的精锐,右金吾卫大将军马涼[liàng]亲自带队。
此人也是正三品,素有‘长安第一刀’之称,是十六卫中武艺最为精湛的人,但也是著名的‘墙头草’。他从前在灵帝面前最为‘乖顺’,后来林安得势就倒向林安那边,到现在吕青掌权,便又麻利地投靠了吕青。
年深铺开张纸,简略画了张图,把打听到的马涼的安排部署勾画在上面。
目前马涼将金吾卫分成了三批,其中三百八十人在观外的斋醮现场戒备,十人分布在道观屋顶,居高临下的‘监控’全场,剩下的十人守卫在吕青的静室外面,马涼自己则随侍在吕青身边,贴身保护,如果不出房间,简直防护得密不透风。
“那马涼岂不是现在最危险的那个人?”叶九思忧心忡忡地道,“这么容易变节的人,太好被买通下手了吧?”
“不,”杜泠摇了摇头,“他这种人反而是最难用钱买通的。”
叶九思:???
什么意思?
“他要的是权,不是钱。”年深拍了拍叶九思的肩膀,给他答疑解惑,“徐卯可不比林安,他自己的位置都是吕青给的,手上也没有兵权,就算刺杀成功,也坐不稳最高的位置,所以对他来说,马涼反而是块铁板,因为他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东西。”
叶九思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那他手下的那些人呢?”
杜泠耸了耸肩膀,“那就不一定了。”
“徐卯这边跟小世子一样,明面上只带了两个随身护卫,现在就站在他静室的门外。我刚才在远处监视了半天,没发现他有任何动作。”杜泠把自己这边的状况也总结了下。
“道观内的后厨饮食诸事都由清凉观的道士自己掌控,没有雇佣外面乱七八糟的人。”萧云铠负责查看的是饮食这一块。
“所以现在看来,埋伏在人群里,买通某个贴身的金吾卫或者道士还是都有可能。” 叶九思提笔在纸边写下人群、金吾卫和道士三个词。
“买通金吾卫的可能性不大。”年深划去了‘金吾卫’那三个字,“这是马涼在吕青面前的第一次表现机会,他能安排在内圈保护的人肯定都是多年心腹,再加上他自己随侍吕青,其它人基本就没有了近距离接触吕青的机会。外圈的人要动手成功率又太低,到最后很可能是雷声大雨点小,刺杀不成反而让别人看笑话,如此布局就没有了意义。”
“我觉得徐卯如果真的还是冒险要在今天行动,买通道士或找人顶替道士的可能性比较大。他选择在这个地方动手,要么需要借助什么‘地利’,要么就是有什么‘人和’的条件。” 顾念终于找到机会尽可能自然的开口,斟酌着如何在不提到‘屠村’这个信息的情况下说服众人,
“可是我们刚才都看到了,这场斋醮的举办位置在山顶,两面绝壁,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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