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仙术哩。”女人合十有些粗糙的双手,虔诚的朝南边拜了拜。
完颜旗达忍不住看了顾念一眼,半个多时辰之前,他也怀疑过眼前的这位会仙术。
“对对,他只要一施展仙术,病就全好了。”男人放下陶罐的盖子,也露出虔诚的神色。
顾念:…………
仙术?怎么听起来觉得比刚才那个土医还不靠谱的样子。
“到底什么样的仙术?”完颜旗达愈发好奇起来。
“前年的时候,城内有疫病蔓延,全靠那位神医施展仙术,用业火烧死了所有的病魔,大家才好起来的。”男人解释道。
用火烧掉病人用过的可能含有传染性病毒的东西的,到的确是个阻止病毒扩散的办法,但是如果只是单纯的用火烧掉,为什么会叫业火?顾念有些不解,“什么是业火?”
“跟咱们这普通的灶膛里的火不一样,”男人边说边往灶膛里添了两根柴火,“听说是纯黑色的火焰,看起来特别吓人。”
完颜旗达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唯有完颜忽烈因为不太听得懂汉话,没什么太大反应。
“确定是黑色的?”完颜旗达惊愕的道。
“确定,满城的人当时都看见了,做不了假哩。”
顾念默默垂下眼睫,没有做声。
“原来不是你自己亲眼看见的。”完颜旗达松了口气,觉得当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顾念正在出神,旁边的完颜忽烈忽然拍了他的手背一把。
“摘错了。”完颜忽烈指着顾念手上的菜,用靺鞨话说道。顾念这才发现,他刚才太专注于想业火的事情,把应该吃的菜叶都扔掉了,不要的菜根却全都放进了篮子里。
顾念不禁大窘,连忙将地上的菜叶捡拾起来。
“够了够了,这位小郎君的手比我脸都嫩,一看就是没干过活儿哩。”女人笑着把菜篮从他身边拿走,舀了水开始洗菜。
顾念不好意思地用指节蹭了蹭鼻子,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我虽然当时没亲眼见过业火,却也曾经见那位神医施展过另一种神术。”另一边的男人露出骄傲的表情,“你们刚才进村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二郎和九郎在打架?”
“我们是看到两个男人在打架,年轻的那个似乎喝醉了。”顾念点了点头,“这跟那位神医有关系?”
“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大着哩。”男人搬过小板凳,一副说来话长的模样,“那个年轻的叫蔺九郎,挨打的那个叫郭二郎,蔺九郎的姐姐蔺七娘,原本嫁给了郭二郎的哥哥郭大郎。
去年夏天的时候,蔺九郎他们出海打鱼的时候,七娘突然死掉了。按照郭大郎的说法,是得了急症,还没来得及请土医,人就没了哩。
郭大郎怕她这病不是好病,会传染给大家,就匆匆买了副棺材,把人给埋了。
人家埋自己家的人,村里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后来蔺九郎他们回来,觉得事有蹊跷,便找到了村长,说是要开棺看看。郭大郎一开始不肯,拖了许久,后来没办法,才答应开棺。
结果尸体已经腐烂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蔺九郎不肯息事宁人,硬是将大郎告到了城内的县令那里。
尸体当时已经腐朽成骨,仵作也什么都查不出来。案子眼见着就要以蔺九郎诬告了结的时候,那位神医突然出现了,说或许他能看出什么。
然后,那位神医就让人将蔺七娘的尸骨用竹席抬入一座烧热的地窖,他自己在旁边施法,半个时辰后,他让人将尸骨又抬了出来,撑开了一把随身的红伞,骨头上立刻出现了斑斑伤痕。
当时我们都在县衙听审,看得一清二楚。
神医又指出,其中最为致命的,是脑后的一处。
郭大郎吓得抖如筛糠,当场俯首认罪哩。”
“就用一把伞?” 完颜旗达愕然。
“对,就用一把伞。”说到这里,男人叹了口气,“从此以后,九郎一喝醉酒,就会去找郭家那边找他们家的人麻烦,要他们还自己姐姐的命来。”
完颜旗达下意识的看了眼顾念,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吃惊的神色,不禁心下一动。难道顾念也知道这种仙法?
众人吃过晚饭,顾念回到屋内,正准备跟年深聊点‘悄悄话’,完颜旗达却‘没眼色’的闯到了他们屋里。
顾念:???
“你是不是知道那位神医的仙法到底怎么回事?”完颜旗达开门见山的道。
顾念愣怔了下才道,“算是吧,大概能猜到一些。”
“可否请顾掌柜解惑?”
“什么神医?”年深不解。
顾念便把听到的那位神医的事迹给年深重复了一遍。
年深皱了皱眉,虽然他看不透事情的关窍,却从顾念的话里听出了意思,这些必然不是什么仙术。
“烦请顾掌柜解惑。” 完颜旗达认真的跟顾念行了个汉人的叉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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