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开打了?顾念心头恍若擂鼓,紧张地抓紧了马缰,正要自觉后退到更远的地方不给年深拖后腿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带队那个军将的脸庞,不禁一愣。
此时年深也已经带住了跨下战马,对面那人朝着年深叉手行礼,微微一笑,“年将军,一晃数年,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说:
顾念:哥哥好像不喜欢我了,╮(╯3╰)╭
“马将军。”年深也客气地抬手跟对面行了个礼。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同样曾经跟年深一起死战契丹,出生入死,奋不顾身去守卫长安,最后身负重伤,差点一命呜呼的右金吾卫大将军,马涼。
“杜统领,萧统领。”马涼又朝后面的两位故人打了个招呼。
杜泠和萧云铠也郑重还礼,意外重逢,六年前曾经在此地并肩御敌的几人面上不禁都现出感慨之色。
“后面那位可是顾司直?”马涼在萧云铠和杜泠肩膀之间的缝隙里发现另外半张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把马往前带了带,甲衣和佩刀随着他跨下战马的步伐发出细碎的声响。
萧云铠和杜泠略微让了让,露出身后的顾念。不过他们也不敢离开太远,毕竟现在两军对峙,情况特殊。若是掉以轻心,让对面的人找到机会伤到顾念,就没办法跟年深交代了。
“马将军。”顾念也连忙叉手跟马涼行了个礼。
“阿嚏。”马涼正要开口,一阵西北风呼啸而过,激得顾念打了个喷嚏。
什么时候不好,偏偏在这种时候!这个不合时宜的喷嚏让顾念窘迫地垂下了脑袋。
马涼哈哈大笑,调转马头看向年深建议道,“城内已备下薄酒席宴,天色已晚,此地风急气凉,不如我们先进城再叙话?”
“现在就进城?”萧云铠太过讶异,不禁脱口而出。
马涼长眉微扬,“怎么,萧统领还想先打一架再进去不成?”
萧云铠:……
顾念听了倒是暗自有些开心,听马涼这个意思,应该也是不想跟他们打?
“马将军应该知道,如果现在迎我们进城,长安可就要易主了。”年深单刀直入,直接挑明立场,打破眼前暧昧模糊的局面。
马涼仍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眼底浮起一丝惆怅,“六年前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以为长安会易主,这场接风的筵席,你已经足足让我等了六年了。”
他当时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却没想到顾念说的那些话居然是真的,那位叫秦染的神医,真的硬生生将他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再睁开眼睛的那刻,简直恍如隔世,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同时回来的,还有吕青。
提起当年护下长安后那意外而纷乱的状况,年深也不禁俊脸微滞,一时有些无言。
马涼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六年前就认了年深为‘主’,觉得长安城应该归给保护住他的那个人执掌管理,现在当然不会阻挡他进城。
一场兵戈迅速化于无形。
“年将军,请。”马涼挺直腰背,郑重其事的伸出手臂。
金吾卫在前面开道,浩浩荡荡的将年深等人一路引向春明门。
因为一切来得太过容易,反而感觉异常的不真实。
长安城,这座大亁最重要的城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回到他们手里了?
在骑马走向春明门的那段时间里,顾念心里也忍不住犯过嘀咕,怀疑城内会不会有什么埋伏或者陷阱等着他们。
知道打不过年深,所以就用些其它的手段,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历史上有那么多发生在筵席上的知名事件。
当初长安城那么多人里面,顾念最搞不懂猜不透的,就是陆溪和马涼。
这两位,一个心机深沉捉摸不清,表面上看似清高出尘其实一肚子阴谋,一个完全不按牌理出牌,表面上趋炎附势见利忘义,其实却能为长安豁出性命,以身许城。
不光是顾念,其余人也不敢完全放松,甚至疑心比顾念还要重些。众人便在这种半是开心半是戒备的状态中骑马走向了春明门。
顾念正在乱想的时候,却发觉前面的队伍似乎停住了,抬起头,就看到年深正停在城门口转头看向他这边。
见他抬头,年深便摆了摆手。
顾念的脑子还沉浸在阴谋论里,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个动作的意思,旁边的杜泠看不过去,小声提醒他,“麾下叫你过去。”
顺便轻轻用马鞭抽了顾念那匹马的马屁股一下,黑马立刻向前奔去,带着顾念跑到了年深身边。顾念这才意识到,年深是想跟他一起进城。
年深带马朝旁边避了两步,让顾念走在他和马涼中间的位置。
马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三人并辔而行,刚踏进长安城,道路两旁就传来嘈杂的人声。镇西军一行举目四顾,蓦地发现道路两旁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拥挤的人影。
什么情况?众人一时都有些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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