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使过不少绊子了。那些镇西军和宰相林安以及镇北军之间的恩怨,恐怕少不了他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但是,”魏陶说到这里顿了顿,长叹口气,“后来我的一个大‘预言’出错了。”
顾念心思微动,立刻想起了当初同样让自己产生困惑的那件事,按照时间来算,那也正是吕青进驻长安的事情之后不久,“你是指镇北侯死的事情,还是契丹人攻打长安提前了三年?”
“契丹,”魏陶苦笑着看了顾念一眼,“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为了活命跟他透露的那些消息弄偏了时间线,现在看来,原因或许不止是我。”
“我也觉得奇怪,时间为什么会提前了。” 如果按照魏陶跟陆溪透露过的那些消息的标准,自己在得知镇北侯提前离世之前,好像还没太来得及跟年深说什么。
倒是崇澜能当初跟契丹人说‘连下十一城’的话,很可能就是源自陆溪从魏陶这里得到的契丹人一路打到长安的消息。
“你没跟人说过?”
“我当时只是个大理寺的小小司直,只想着尽快攒钱离开长安避难,根本不敢轻举妄动。”顾念摇头,坚决拒绝背锅,“在那之后他就不再逼你说‘预言’了?”
“嗯,他改成直接问我一些事情的结果,比如年深在平州到底死了没有。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原书里根本没有这个情节,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走偏了。我只能猜测,以年深的男主光环来说,肯定不会死。”
顾念:…………
难怪陆溪一直不把孙狱丞撤回来。
“我怕说多错多,便只能以身体虚弱,天眼模糊为由拖延。幸亏他当时也转移了兴趣,开始追问起我当初酒后说的那些可以独步天下的攻城武器。
我便从自己以往看的那些小说里找了一些说给他,比如猛火油柜、火药、火炮之类的。”
果然有猛火油柜!这样的话,从安番侯那边买猛火油的应该就是陆溪了。
“他做成了哪些?”
魏陶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本来就不太懂这些东西,又怕他真的成功弄出来,所以知道的部分也会故意错漏一些,告诉他的消息都是半真半假。
虽然他手底下有不少能人异士,应该也没那么容易成功吧?”
提到能人异士,顾念猛地想到他们之前谈论的蛊虫之事,“他身边是不是有个善于用蛊的人?”
听到蛊字,魏陶猛地打了个哆嗦,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露出惊骇的表情,“是有一个。大约在二十几天前,陆溪突然带着一个人来到地牢。那人拿出只红色蛊虫,逼我吃了下去,我牢房里的那些虫子,也是他放的。”
“你是说,他既会用蛊又会驱使毒虫?”顾念后脑勺的整块头皮都麻了一下。
“应该是。他当时说过,那些虫子就是他的耳目,一旦地牢内有异动,虫子自然会通知他。”
顾念:…………
原来吴鸣这次栽跟斗的原因是牢房里的那些虫子!
“他当时说过你身上的那只蛊有什么用处么?”
“觅影蛊!他说无论我跑到天涯海角,他都找得到!”魏陶一把抓住顾念的手,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糟糕,他把这件事给忘了!那个人一定会追来的!
“别着急,吴鸣路上就发现你们后面有尾巴的事情了。虽然对方能控蛊御虫,有些难处理,但也别忘了,这里是镇西军营,陆溪的手伸不进来。”顾念轻拍他的手臂,安抚道。看来陆溪真的是非常‘看重’魏陶,临走之前还特意找人去给他下个蛊,做双保险。
“他当时提过这个觅影蛊对你的身体有什么伤害么?比如一动就特别疼之类的?”
“基本没什么感觉,所以你刚才不提,我一时都没想起这事。”
顾念皱眉道,“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有没有什么比较容易辨别的特点,比如脸上哪里有比较大的痣或者刀疤之类的?”
“是个很年轻的男人,长得眉清目秀的,就是皮肤略微黑些。”
“知道名字吗?”
“不知道。”
“他的穿着打扮呢?听说五陵蛮族才会用蛊,他穿的衣服是不是很特别?”
“没有,”魏陶摇了摇头,“他穿的就是很普通的蓝色圆领袍。”
顾念不禁有些失望,正要开口,魏陶眼睛忽然一亮,“我想起来了,他的后腰上别着一支血红色的笛子,那支笛子长得也很奇怪,笛身特别细,差不多只有我小指这样,笛头那边有点像海螺,但是支出来很多骨刺。”
顾念摸出纸笔,按照魏陶的描述试着画了一下,修改了几次之后,魏陶点头道,“对,就是这个样子。”
顾念又试着想画那人的脸,但无奈魏陶对人的外表形象描述比较匮乏,又一时找不到什么跟那人长得相像的人作为‘模板’,来来去去画了好多回都没成功,魏陶支撑了这么久,也已经疲惫到不行,顾念只得暂时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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