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宿舍里没什么人。
任朔和他朋友早不知道上哪玩去了,黄起涛也一大早就去和他刚撩到手的190黑皮体育生面基。
杨舷站在门后的镜子前,好生端详着穿着尹东涵的礼服的自己。
“这挺适合你的。”尹东涵从杨舷身后走来,为他正了正上身,让肩膀那里更服帖一点:“或者再垫个垫肩。”
“算了吧,垫了垫肩之后,我肩托应该放不稳。”杨舷又扎紧腰带向上提了提西装裤,让裤脚刚好触达脚背。
尹东涵靠在柜门上,往衣架上挂着他的其他衣服,斜睇着杨舷揶揄:“你就不能再长高点?”
“你以为我不想?”杨舷坐下脱鞋,他穿着那个垫了能有四五厘米增高鞋垫的皮鞋,单脚根本站不稳。
他又躲到窗帘后换了衣服,把换下的那身西服挂好,和一旁水熨着自己礼服的尹东涵聊天:“不过话说回来,假期那会我陪你去试的那身还没到吗?”
“人家还没做好。”
“真就现做啊?”
“那你以为高定的是什么?”尹东舷见杨舷少见多怪的样子笑了笑。
杨舷知道他的东涵师哥从来不会有嘲笑他的恶意,刻意凑近装傻:
“从养蚕那步开始吗?”
尹东涵嗤笑一声:
“从种桑树那步开始。”
尹东涵将冒着水蒸气的水熨斗递交给杨舷,扭头把鞋子装好:“回去记得熨一下。”
“嗯,好。”杨舷缠着电线,就听桌上尹东涵的手机嗡嗡直响。
常年不是上课练琴就是演出,尹东涵没有铃声,手机响了永远是震动。
“东涵你电话。”
尹东涵见来电显示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接,但杨舷却以为他是有碍于自己在这,便以回宿舍送礼服为由,先知趣地走开了。
尹东涵还是接了:“喂,你好。”
“这里是连阳医科大学附属二院,您认识杨正鸿吗?”年轻的女声从那电话那头传来。
“你确定你没有打错吗?”
“你是尹东涵同学对吧?”
“是我,但是我并不认识你刚才说的那个人。”
电话那头有了点躁动,唔咙唔咙的,好像是那个女孩在和一个老人对话。
尹东涵拧了拧眉,不着急挂电话,反而是试图从电话那头杂乱的人声中捕捉信息。
“你应该认识杨舷吧,他是杨舷的爷爷,他想见你。”许久电话那头才又传来清晰的人声。
杨舷?!
但这句话却是像滚石在头顶訇然中开,爆炸的碎片将包裹着尹东涵的混沌戳破。
尹东涵下意识地向门口望了望——不见杨舷回来。
他背靠在门上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认识他,他是我朋友,你刚才说他爷爷想见我,什么时候?麻烦你让爷爷接一下电话。”
“……他现在说话挺费劲的。”电话那头的女生也在压低声音说话:“您现在有时间吗?他真的很想见你,我瞧他几天前就把你电话压到床头柜上了,还特意挑了个你应该不忙的时间给你打电话。”
尹东涵感觉自己心跳东飞快,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萌发扩散。
“我有时间,二院是吗,我现在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的尹东涵换了身日常的衣服,边换鞋边通知司机,抓起手机开门出去,在楼梯口恰好碰上上楼的杨舷。
“你打完电话了,出什么事了?干嘛去啊?”
尹东涵的脑中飞速理顺着这件突发事件的来龙去脉:
爷爷为什么不直接叫杨舷?为什么单独叫我过去?应该都是有目的的,而且,以目前状况来看,情况应该不太乐观。
尹东涵将慌乱的表情收了收,佯装着一面风平浪静,语调平和道:“我的申请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去看看。”
“这么突然的吗?那你快去吧。”
尹东涵在楼梯拐角目送杨舷安安稳稳地回到宿舍才匆匆离开。他飞奔到校门,利落地钻进副驾,反手扣上安全带:
“快去二院。”
蓝白相间病号服的人从身边慢慢扶墙向前挪步,折叠床、氧气瓶摆在墙根,每走上几步就能看到。
暮气沉沉的环境,反而衬着尹东涵这个健步如飞的人像个异类。
家里有私人医生,医院这种地方他确实不常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常人都觉得压抑的、根源于生死的肃穆之感才会在他身上作用得更加强烈。
就像千钧之重的物件吊在他脆弱的咽喉上,喉结滚动带来的刻骨铭心的痛让他不敢放肆呼吸。
病房外——
深蓝排椅上坐着的护工女孩见到尹东涵旋即站起,哪怕她没见过他,语气焦急地问:“你是尹东涵吗?刚才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尹东涵恍惚的眼神在紧握着自己胳膊的护工和她身后那扇紧闭的病房门之间游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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