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每次听见秦书炀在电话那头说“我想你”的时候贺光徊都会觉得胸口闷疼,他只敢小声地回应这份想念,却不敢同意秦书炀来看他,更不敢回家。
惴惴不安,彻夜难眠,白天动一动都觉得累,夜晚双腿和腰肢却凉得暖水袋都没什么用。
那段时间贺光徊被折磨得不轻,好几次复建锻炼的时候精神还在恍惚,明明是要往前走的,却总是手一松就屁股坐地上,摔得脸煞白。
“在发什么呆?”秦书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贺光徊身旁。
他托起来贺光徊的后背一点,往贺光徊的腰后塞进去了一个扁扁的靠枕,“这沙发没家里的好,你这么坐着腰不舒服。”
贺光徊回过神来,垂着眼睫往秦书炀身上靠,“没不好,刚刚坐着挺舒服的。”
秦书炀抬手揽住贺光徊,手刚好能摸到贺光徊耳朵,他捻了捻贺光徊耳垂,低头轻声问他:“那怎么我一下来就看见你垮着脸在发呆?”
贺光徊薄薄的掌心挪到秦书炀腿上,几个指头并拢若有似无地捏捏他大腿。
“一开始是在想你创业难不难,遇着问题的时候有没有人和你一块儿,给你出出主意?”他停了一下,扬起下巴吻了下秦书炀的脸,“不过后面又觉得你肯定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才下的决定,我不应该怀疑你的能力。”
这个姿势坐不稳,贺光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秦书炀身上。沉沉的,又很轻,秦书炀索性往里坐进去一点,直接把贺光徊抱进怀里。
他低头亲了下贺光徊的发旋,鼻尖抵着贺光徊的头皮,轻声说:“其实一开始也没准备好,心里挺虚的。那会你病太厉害了,除了想怎么能让你多吃一口饭外我根本没心思想别的。”
贺光徊颤巍巍抬起手穿过秦书炀的手臂,努力地搂了搂秦书炀。
“我知道,我今年挺淘人的,越活越回去了。”
秦书炀笑了起来,心软成一片。
“也不算,有些事情我没法替你挨着,你的精神压力比所有人都大。没人能和你一起分担,那心态肯定会出问题。情绪不稳定算什么淘人?”
他揉着贺光徊冰凉的后腰,带着和煦的笑意继续道:“心态出问题不是大事儿,咱调整过来就成。你看你刚查出来那会,我不是急得睡不着还长一嘴的燎泡嚒?”
贺光徊蜷成一小团,止不住地往秦书炀肩窝里钻。他鼻子酸得要命,话都讲不了。
察觉出来气氛不对,秦书炀立马扯开话题,恶趣味地往贺光徊屁股上拍了下,“辞职这事儿吧,主要是我的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多年臭毛病,和你穿一条裤子穿习惯了,一出差出去这么久我难受死了。出来自己干挺好的,下班能回家,自己使点儿劲儿挣的也不少。”
他把贺光徊拉起来坐正一点,抬手按了下贺光徊染了色的眼尾,憋不住笑似的问贺光徊:“再说了,你难不成觉得我能让你喝西北风呀?”
贺光徊哑声摇头,抿嘴否认:“没有……我不说了嚒,我相信你的能力。”
“那不就是了。”秦书炀挑着眉,语气里挺显摆,“前几个月装修找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上个月活儿不就来了嚒?挺大一项目,弄完了也不比以前差。”
嘚瑟的模样太明显,贺光徊忍不了破涕笑了起来,笑完了又往秦书炀怀里钻。
“怎么啦,怎么话都说开了还不开心?”潮潮的雾气穿透单薄的衣裳,秦书炀摸摸贺光徊的后脑勺。
贺光徊闷声回答:“不是不开心。”
他轻声说:“是我突然太想你了。”
“都被我抱老么紧了还想?”
贺光徊重重点了点头。
秦书炀笑了起来,把贺光徊扶正,“那别光把头埋我胸口了,咱做点别的。”
说这话时他浅色的眼睛里满是浓情,说着就低头欺过去。
“我可想在办公室里亲你了,一直逮不着机会……”
贺光徊急忙抵住他嘴唇,脸瞬间红透,“不成不成……”
知道没力气抵不住,他头忙着偏朝一边打岔:“我想回家了。”
“噗——”秦书炀没绷住笑起来,计划得逞,捏着贺光徊脸喃喃:“脸皮怎么薄成这样?”
他轻轻拨开贺光徊软绵绵的掌心,“不弄你,但还是想亲一下。”
窗外的写字楼灯影绰绰,仿佛永远不会有熄灭的时候。
窗内贺光徊手贴在秦书炀腰间,乖顺地闭上眼,允许秦书炀用一个安静缱绻的吻印在他的唇上。
——
买了钢琴放家里,两口子也都在家,贺蕴自然而然就不会天天往老人那边跑。
他们这边是热闹了,两边的长辈又坐不住了,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前天提着一袋零食,今天揣着两盒钙片,反正就没停过。
来也没啥毛病,人多一点家里热闹,贺光徊需要帮忙的时候就算秦书炀不在家也能有人搭把手。
想是这么想,但秦书炀还是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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