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同僚都没逃过他炫妻的毒手,都是一边带着奇异的饱腹感一边被他分享饭菜,吃完后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赵千帆和吴正德常常因为白天繁重的工作导致早上起不来,街边的朝食摊子已经习惯了他们每天早上驾马狂奔时顺手拿走一样,下朝后溜达着过来付钱的举动;少府程无忌早已离她的职责范围偏了十万八千里,现在正在淮山郡实施被蓬莱称之为“特种兵计划”的训练;廷尉百里诚也在加班加点、昏天黑地抽查羌国一年的案件卷宗,看看有没有什么冤假错案……
一年年底将近要封笔的时候,所有人都忙得不行,大多数人一天只能睡两个时辰,羌国的朝堂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效率高速运转。
等又下了三场雪,时间到了岁节的前一天,在这天酉时初,一队明卫就出现在政事堂的范围里了,见到人就让他们抽签,大都是【鸿运当头】、【心想事成】、【家庭和睦】、【节节高升】之类的祝福。
抽了签便代表着往岁已封笔,今年的辛苦便算结束。每人都可以凭自己抽的签文去集贤殿的偏殿里兑奖,每个签文都不同,每个奖品自然也不一样,东西不算太贵重,却是约定俗成的祝福。
拿了签文领了礼物,才算正式封笔,之后休沐十日,再行启新。
酉正,金乌早已西坠,陆陆续续封笔的文武大臣们三三两两走出宫门,宫门的墙边已是有了不少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冰花。
有人笑道:“明日才是岁节呢,这祝贺也送得忒早了些。”
“早点好啊!”他旁边的人笑着回答,“等到明早,怕是都没地方放了!”
新帝登基元年的第一个岁节有盛冰花的习俗,百姓会在冬天从河流里挖出一整块冰,然后巧手雕刻,将冰雕成盛开花朵的形态,雕琢的过程也是祈福的过程。将冰做的花朵送予新任的帝皇,代表百姓对新帝统治的认同与登位的祝贺。
在羌国,新帝登基后屡屡推行有利民生的良策,民心所向,一时罕有。以至岁节都还没到,宫门外的冰花就已争妍斗艳,不同形态的花朵连绵成了一片冰做的海洋。
两个讲话的人闲聊着穿过花海慢慢走远,声音也渐不可闻,风穿过冰做的枝干,带起清脆的嗡鸣,又呼啸着奔向远方。
新的一年啊……即将开篇了。
祝凌在一片噼里啪啦声中醒来。
她梳洗完毕推开门,浅红色的纸屑被风带着落到她脚下,像是一朵朵突然盛开的红色小花。
“陛下,岁节安康!”
在她开门的那一刻,有熟悉的声音咋咋呼呼,祝凌循声望去,是明光卫里的光一,她穿着一身绣吉祥纹的衣裳,头上簪着喜庆的饰品,腰间乱七八糟地挂了一大串,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没等祝凌回答她,光一便往祝凌手中塞了一个叠得四四方方、整整齐齐的红纸小包,祝凌用手指微微一捏,便知道里面塞着一枚铜钱。
光一的举动仿佛是开启了什么信号,在她之后,又有许多不知藏在何处的明卫与光卫从意想不到的角落里蹦出来,他们簇拥在祝凌周围,你一个我一个地塞着红纸包,不消几息,祝凌手中的红纸包便高高地堆起来,成了红纸堆。
明光卫可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有的人甚至试图浑水摸鱼地塞第二个,然后被眼疾手快的明一拦下:“一人只能送一个,多了小心连带之前那个不灵!”
被拦住的人哀怨地看了一眼她平时最怕的首领,悲痛地收回了试图继续给陛下塞红纸包的手———试图多塞红纸包让陛下得到更多的好运气这件事在明一的泠酷无情下被迫夭折。
等明卫与光卫门都送过红纸包后,祝凌怀里的纸包已经堆成了小山,他们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笑着催促:“陛下,快拆开看看呀!”
祝凌笑着示意:“你们送的太多了,我可空不出手来。”
沉稳可靠的明一越众而出,在一众同僚反应过来前抢先替他们陛下将那些红纸包抱到怀里:“我替陛下抱着,陛下只管拆就是。”
祝凌在他们期待的目光里抽了一个拆开———是一枚外圆内方的铜钱,看起来与市面上流通的钱币没什么区别,只是正面上刻着[辟兵莫当],背面刻着[除凶去央]。
羌国的厌胜钱主要分压邪攘灾与喜庆祈福两大类,这枚铜钱就属于前者。
“这个是我做的!”簇拥在祝凌身边的明光卫中有一个圆脸小姑娘因为激动而脸涨得通红,“陛下第一个拆到我的了!”
她一个月前选了好大一把铜钱,用工具一点点磨平了原来铜钱上的字,然后又翻了许多书,这才选出了祝福语,在这枚看起来简陋的铜钱出现前,她已经刻坏了十来枚了,这个月任务的所有空闲时间都用在了这里。
铜钱虽简陋,却包含着一片真挚的心意,祝凌笑着对她道谢:“辛苦了,我很喜欢。”
小姑娘嘿嘿地笑着,获得了一众同僚羡慕的目光。
在羌国,无论是长辈对晚辈,小辈对长者,还是上司对下属,下臣对上官,又或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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