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如果有灵魂,那么它一定在尖声厉叫。
好想离开
去哪里?
昏暗的审讯室里,中东面孔的大胡子拉着他的头髮,“温焓,你的小队在哪里?告诉我!”
温焓的视线早已被血水模糊,世界一片猩红。
“你知道声音在固体中传播的速度更快,更清晰吗?温焓,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了吗?那是你的第十二根骨头,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意识从一个空间抽离,又被困进更可怕的鬼蜮
已经超过40s了,温焓意识抽离的时间越来越长,仪器上的监测数值开始急速下降,顷刻接近报警的边缘。
“温焓,还有五分钟,五分钟后,孩子会安全降生,医生会给你全麻,你就不会再疼了。”陆卓勋俯下身,靠近他,“温焓,现在放空你的大脑,努力控制他,你最喜欢什么地方?离开这里,去你喜欢的地方,那里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很暖和?那里有什么颜色?”
温焓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合,重复道:“很暖和”
“那里有谁?”陆卓勋的声音悠远蛊惑,温焓终于放下戒备,痛苦使他本能的想要逃离这里,他逐渐开始配合这场简单的催眠。
“有我的宝宝”
陆卓勋皱起眉头,温焓最喜欢的地方有没出生的孩子,换句话说,现实中没有他喜欢的地方,他喜欢的地方隻存在于想象中。
陆卓勋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手掌下,睫毛快速的扫动掌心,带来一阵阵酥痒感,温焓要从抽离的状态挣脱了,陆卓勋赶紧开口道:“那里很暖和,有温暖的光线,光线包裹着你和宝宝”
手术终于接近尾声,陆卓勋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温焓,那里除了你和宝宝还有谁?”
掌心再次传来一阵轻痒,缓慢又触感清晰,温焓在思考,陆卓勋耐心的等待着。
“还有”温焓嘶哑的声音响起。
陆卓勋不自觉的靠近,好似生怕自己漏掉他的回答。
其实他根本不必问最后一个问题,但鬼使神差的,他问了。
温焓:“还有大胖狗”
陆卓勋:“”
一千万!让他离开我儿子!
“哇——!哇——!”
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响彻手术室,温焓骤然从昏迷中清醒,他松开陆卓勋的手掌,细瘦的腕子向上微微抬起,想触碰啼哭的孩子,可他太虚弱了。
陆卓勋:“全麻!快!”
麻醉注、射后,浪潮一样的困倦感不断袭来,温焓半阖着眸子,纤长的睫毛不安的抖动着。
护士将孩子抱到他跟前,她想对年轻的父亲说什么,却哽咽着说不出话,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孩子很健康,你可以休息了。”陆卓勋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无比安心的力量。
温焓缓缓闭上眼睛。
最后的缝合结束,林爵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身上的手术服全湿了,他眼圈发红,微微侧头调整情绪,再开口时,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冷静,“检查血液库存,通知何主任和外科夜班准备,其他人休息。”
屋内众人有条不紊的进行手术收尾,年轻的小护士收拾着手术台。
病床上的温焓忽然轻轻咳嗽一声。
他的脸色依旧脆弱苍白,如同一张白纸。
刚才那一幕再次撞入脑海,护士的眼睛又涌起热意,她泪眼朦胧的在手术耗材登记表上签下名字。
手术室的门开开合合,陆续有医护出去,众人并没有离开,没人比他们更清楚温焓经历了什么。
那种等级的痛苦,这个纤弱的年轻人真的能承受的住么?!
即使活着下了手术台,还有术后并发症、神经痛、更可怕的是心里上的创伤,没人知道等待温焓的是什么。
医院走廊。
越来越多医护聚集在门口,他们无不汗流浃背,身上沾着斑斑血迹,有人在用自己的方式祈祷,祈祷上天能感动于强大的意志,厚待这位年轻的父亲。
消失的林爵换上白大褂,双手插兜,大步流星走过来,“都去休息,在这里围着干什么!没事干就去夜班帮着准备!”
话落,医护们纷纷散去,走廊里顿时空空荡荡,清冷的白炽灯将陆卓勋修长的影子拉的更长,他转过头看向林爵。
林爵慢慢坐到椅子上,整个人散架一样,顷刻间失去所有力气,他慢慢掏出双手,两隻手抖得不成样子,“如果温焓有事,就是我亲手杀了他。”
“他不会有事,你做了自己该做的。”陆卓勋大步走开,拐进私人休息室。
早有守在门口的保镖为他开门。
厚重的房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光线和视线。
他没有开灯,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室内,带来一室清辉,黑暗里,他举起沾满温焓泪水的双手,水迹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泪水随着动作,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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