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瘦白皙的胳膊上汗毛都竖起来了,温焓将脸撇到一边,像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陆卓勋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看他,不打麻药都敢开刀的狠角儿,会怕打针?
这是不是娇气?
何主任给温焓扎好针,起身调节点滴的速度,他交代几句,便出去了。
病房里面只剩下陆卓勋和温焓。
温焓半阖着眸子,靠在床前。
冬日的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来,细小的灰尘在阳光里浮动,光线打在温焓的侧脸,瓷白的肌肤和细小的绒毛笼着一层细碎的金光,清俊消瘦的侧脸呈现出类似白玉的质地。
陆卓勋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往外走。
“陆卓勋。”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温焓开口叫住他。
陆卓勋转过身。
“我们谈谈。”
陆卓勋抱臂看他,“温少,你觉得你有什么筹码跟我谈?”
面对医护和沈临时的老实乖巧全然不见,余下全是坚硬的冷漠,“你如果觉得我没有筹码就不会回来,也不会留到现在。”
陆卓勋端详着他冷淡的眉眼,实在无法跟人们口中的恋爱脑联系起来。
这么多年来,陆卓勋一直保持格斗和健身的习惯,不单单出于爱好,更是为了让自己从体力到脑力,一直处于巅峰状态,他享受无往不利的自己,也享受时刻碾压他人的状态,恋爱变脑残这种事情在他看来着实荒谬。
他踱到温焓跟前,在刚刚沈临坐过的位置坐下,两条长腿随意舒展伸开,他个头比沈临高,椅子放置的位置对他来说有些小,那长腿都快靠上病床了,温焓整个上半身都笼罩在那两条长腿范围内,差几厘米就能碰到他放在床边的手。
温焓不动声色挪开手,内心腹诽不已,腿脚不好可以锯掉。
陆卓勋坐的散漫不失优雅,做惯了上位者,即使随意的姿态也带着压迫感,“温焓,费尽心思,你到底想要什么?要钱?”
温焓的薄唇紧抿,陆卓勋不问他有什么底牌,直接问他想要什么,只是出于好奇而已,根本不在意他的筹码是什么。
他的喉结动了动,“我想要养育这个孩子,以父亲身份。”
陆卓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不能确定温焓的目的,是太贪,还是
“温焓,我不可能让你带走孩子。”
“我知道。”
陆卓勋的两条长腿已经侵入他的私人距离,温焓觉得别扭,率先开口,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再过十秒,你的邮箱会收到一封邮件,请陆总拨冗查阅。”
陆卓勋平静的俯视温焓,不见一丝一毫意外,仿佛他说的是什么稀松平常,无关紧要的事情。
嗡!
几秒钟后,手机果然震动了一下,陆卓勋慢悠悠的掏出手机。
温焓知道,在陆卓勋眼里他根本构不成威胁,他自身的能力、家世、地位,构建出了他的底气和全然的自信,实在不好对付。
“唔,很详细,这就是你的筹码?”陆卓勋翻看着邮件,脸上现出一点不屑。
邮件里记录的十分详细,从发现温焓怀孕开始的诊断报告,到怀孕过程中的所有检查记录,每个阶段孕肚的视频照片资料,孩子的发育扫描资料,详细的还原了一个男人怀孕的过程。
温焓没回答是或不是,“这样的邮件,我还能发很多,如果你要将孩子从我身边夺走,无数的媒体、报纸、杂志都会收到相同的邮件,他们会知道陆总做的事情,还会知道陆家的血脉是我这个男人生的,到时候陆家、你,还有,”温焓停顿一瞬,艰难开口,“还有孩子,都会处在舆论的中心。”
陆卓勋冷冷的看着他,脸上的讽刺更甚,“温焓,这就是你的筹码?你觉得我会怕这些?别说孩子是男人生的,只要他是我陆卓勋的儿子,就算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有谁敢低看他一眼?!温焓,”
陆卓勋突然靠近,与他对视,“你为什么觉得这个孩子会被人看不起?还是你打心底认为生下孩子的自己才是耻辱?!”
温焓转开视线,脸上的表情不见丝毫波动,“我拚着性命生下这孩子,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地方,相反,他是上天赐给我最大的惊喜和最好的礼物。”
陆卓勋满身的戾气瞬间消散,难听的话堵在嘴边,一句也说不出口。
“陆总当然能保护好孩子,我势单力薄,难以与你抗衡,我只要世人相信这个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我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就够了。”
“你觉得我会怕世人的舆论?”
“你当然不怕。”温焓闭了闭眼,“我会和你打官司,争取孩子的抚养权。”
陆卓勋冷笑,蓦然伸手钳住他的下巴,力气之大,让温焓不自觉皱眉,“孕期滥用药物,刻意酗酒,吸烟,大冬天跳到冰湖里,你不止一次想杀死这个孩子,温焓,你喜欢表演父爱如山不如到法庭上表演试试,看看法官会不会相信。”
想起他曾对孩子做的事情,陆卓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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