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煮开的水,先烫鱼头,再烫鱼尾,一烫它就变色,发白了,两面都烫一下,然后马上冲凉,再用刮刀刮,鱼身上的黑膜一刮就下来了。手得快,烫大了也不行,烫大了皮就破了。要瞬间给它冲凉。
有些人做鱼汤,会有土腥味,还发苦,就是鱼身体里面的黑膜没处理掉。表面的靠刮,里面的得用手都撕干净,更重要的一点,鱼鳍、划水、尾边的摆水、前面的鳍,都得剪了,弄干净。不剪了它有腥味,上面有粘液。洗干净了,用这个煲出汤来,才会特别白。”远山边说边动手,鱼已经处理好了。
“你是一直都很喜欢做饭吗?”青螺好奇。
“从小我就想给妈妈做饭,她什么也不会做,但长大了给她做饭,她每次都会说很难吃,还会和别人说,我做的东西很难吃。”远山和青螺在一起的时候,时常会想起自己很多很多,遥远却一直在心里的委屈,好多好多细碎的事情,想要对她说。
“她可能不太习惯别人对她很好,你给她做饭,她也很开心,只是她很紧张,因为没有人这样照顾她。在很紧张的时候,就会呈现攻击的状态。你妈妈的孤独,情欲和爱欲都没有得到满足,但小孩子是没办法满足母亲的情欲的,她的痛苦,你帮不上忙的。这不是你的错。”
青螺能感到他那些大片大片的失落,有时候是从他的画里,有时候是从他低头的掩饰里。有时候爱一个人,往往会对他所经历的痛苦,感到,荒谬。
为什么这么可爱他,要经历一些很奇怪的时光,在大片大片的乌云里独自行走,潮湿的,但不会滴下水来,乌云就闷在他的胸口,喉咙疼痛,张大嘴巴也发不出声音,仿佛干呕。
青螺走过去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刷啦啦刷啦啦,青螺听着他血液流动的声音,有点想哭,又把手向他的大鸡鸡摸去。
大鸡鸡的表皮摸上去绵绵的,握在手掌里,血管一跳一跳的,青螺又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你妈妈都死了,别想这些事了。把白萝卜丝鲫鱼汤给我做好,我夸你好了,这么简单的需求,轻松满足你!”
远山也不想自己总对她撒娇,只是有时候很放松了,那沉在水底的难受就浮上来,然后被她轻轻击破。她好像一个侠女,刀光剑影的在他身上动作,在他的大喘气里,把好些东西卸开了,砍掉了。
”这汤的辅料是海米,先洗干净,然后泡,泡的水也要留着。一会儿一起加进去。葱切段,姜切片。香菜切碎,香菜最后用。再擦出一根白萝卜的丝,这是淮扬菜的老菜呢!”远山继续做鱼。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在淮扬菜馆吃过这道菜啊?”青螺随口问。
“这菜也不能提前做,做不好就腥了,料也便宜,可能卖不上价吧。”远山边说边烧油。
远山把锅干烧一会儿,然后倒油进去,并不多,热锅凉油。“搁猪油更好,可惜没有猪油,用猪油汤出来更白。”远山说。
“我的心里倒是有好些猪油,要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也不至于栽你手里。”青螺的土味情话张口就来。弄的远山哈哈哈大笑。
“油温得热一点,你离锅远一点,别捣乱。”远山推开青螺,把两条鱼都放进锅里去,刺啦刺啦,“这鱼不用腌,直接煎”,远山说。
“不用动它吗?”青螺垫着脚,往那边看,像一只等鱼的猫。
“不用动,一动它,皮破了。等会儿大概定型了,再给鱼翻身。”远山解释到,又烧了热水。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屋外大雨磅礴,屋内煎鱼刺啦刺啦,两种声音和煎鱼的香味交织在一起,两人都有点饿了。
远山把鱼翻面,鱼皮一点也没破,再煎一会,然后把葱、姜放进去,再倒入烧好的热水,开大火,接着放黄酒、海米和泡海米的水进去。
“要炖二十分钟”,远山又搁上10粒花椒,撒了些白胡椒粉,持续用大火开盖煮着。
“不放盐吗?”青螺继续提问。
“盐得后面放,盐要早放了,这个鱼就不爱烂。不爱烂,汤不容易白。”远山继续解释,又另外起一个锅,热了热,稍微倒点油,放一小把花椒,然后把白萝卜丝放进去炒。
“炒萝卜丝,是要去掉白萝卜的那种臭味,先把花椒煸出味道来,然后加白萝卜丝,炒软了,加点水进去煮。煮到沸腾,得把花椒和汤里的油的沫子打干净,这样白萝卜丝就没有臭味了。”远山继续授课。
“细节真多啊。”青螺趴在桌子上懒懒的应着。
远山又给炖鱼的锅打浮沫,接着把白萝卜丝放进炖鱼的锅里,汤越来越白,香味暖呼呼的飘得满屋子都是。
青螺走到锅前深深的吸着:“这也太香了,不愧是我的梦中情汤。能吃了吗?”
远山往里搁点盐,尝尝味,说:“差不多了,再炖会儿,要到白萝卜丝入口即化的程度。”
青螺拿起勺,舀了一勺,尝了两口,好好吃啊,汤的蒸汽熏得她眼睛亮晶晶,她扑到远山的怀里:“味道真好,你要把我喂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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