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卫疏,一扬马鞭径直离去。
颇有经验,狗东西。
“不就是没答应你吗,转头就把兄弟卖了,谢兄现在真是无耻第一人!”卫疏语速飞快说?完,拍了一下马屁股,追上季浓。
谢洵听到风中飘过来的几句碎语。
“季浓,你相信我,天地可?鉴,我卫疏是清白之身?,从未做出那等下流之事?……”
少女冷嘲道:“你怎样与我何?干?退婚!”
……
元妤仪看着?身?边去而复返的年轻郎君。
“你方才去做什么了?”
谢洵压低声音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托出,少女的眼睛闪着?一汪细碎波光。
“可?是让阿浓他们去青楼真的有用吗?”
“昨日在城门处迎接时,你可?还记得江长丘身?后同样穿着?官袍的人?”
元妤仪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有些印象。”
那两人一高一矮,身?形同样都有些发福,她倒是没看清楚脸。
“高个子面色发白,精神?萎靡,颈侧生虚汗;矮个子脚步虚浮,腰膝酸软,眼眶发青,正是纵欲过度的症状。”谢洵语调平静。
江丞相在朝为官,自然也会约束远在兖州的侄儿行为,何?况多年前又出了陆家被满门抄斩的那件事?,更要时时注意?,事?事?小心?。
因此兖州节度使?江长丘包括他手底下的官员不会在家中豢养妓女,自然是要去秦楼楚馆寻欢作乐。
只是谢洵也没想到,这几人竟会如此无所忌惮,天灾无情,一州百姓流离失所,他们竟如此人面兽心?。
元妤仪也回过神?来,明白了他的目的。
她从没看错人。
谢衡璋绝非池中之物。
少女眼底带着?真切的欣赏,旋即轻笑出声,点?头表示赞同。
“季浓在军中待了几年,由她解决尾随的兖州侍卫最好?;卫公子八面玲珑,倒也是不二人选。”
她面色轻松,眉头忽的一皱,侧了侧身?子,凑在谢洵耳侧,防备似的问道:“卫疏真的喜欢去烟花之地寻乐子吗?”
谢洵思?忖片刻,眸中罕见?地浮起一分揶揄。
“择衍确实?喜爱听江南小曲,但卫祖翁对他要求严格,他亦是洁身?自好?之人。”
元妤仪心?中的顾虑消散,又听见?身?侧人清冽悦耳的嗓音。
“只是他似乎现在钟情的,另有旁者。”
谢洵温和的声音带着?氤氲的轻微热气,喷在少女脸颊,元妤仪一怔,抽不出思?维去深思?他的言外之意?,只觉得脸颊滚烫。
她忙挺直脊背,坐回马背上。
—
城西城隍庙,确如江长丘所言。
原本破败不堪的庙宇被人重新修整,甚至横梁和柱子都重新擦拭过,庙前空地上连干草都看不见?,寺庙大堂中随地铺了粗布褥子,供灾民休息,地上还有一些喝水的瓷碗。
“江大人费心?了。”元妤仪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笑意?始终不达眼底。
江长丘揣不透她的心?思?,只沉默着?点?头。
元妤仪从东而西,将在场的所有人收在眼底,在这些沉默惶恐的灾民中,她果然寻到几张熟面孔。
“为彰显殿下心?善,微臣昨夜特地派遣心?腹将那群百姓又寻了回来,毕竟是大晟子民,让他们感念圣上和公主的恩德也是好?事?。”
江长丘话里?带着?讨好?和息事?宁人的想法?。
元妤仪顺着?他的方向,抬脚往庙外走,斜了他一眼,随口说?。
“不敢当,千里?之外闹灾,朝廷却久久不曾襄助,导致今日局面,他们不怨恨本宫和陛下已是通情达理。”
“倒是江大人虽贵为一州节度使?,却不曾仗势凌人,反而对灾民始终以礼相待,还给他们特地寻了这样一个舒适洁净的荒庙,才是煞费苦心?。”
元妤仪脸上挂着?浅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江长丘被她拐着?弯讽刺,却又不敢出言反驳,一张老脸几乎挂不住。
就在二人要迈过门槛时,角落里?响起一道稚嫩熟悉的童声,“姐姐……”
小女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她的母亲一把搂到了怀中,歉疚地望着?不远处的元妤仪,看到江长丘时,眼中的神?情又换成了躲避的恐惧。
女人捂着?小女孩的脑袋,是保护的姿态。
江长丘狠狠剜了她们一眼,厉声斥道:“有眼无珠的刁民,这可?是公主殿下,岂是尔等小民能攀亲的?还不给殿下磕头认罪!等着?被诛九族吗?”
那女人似乎怕极了江长丘,被他呵斥的浑身?一抖,元妤仪又看见?了小姑娘那一双漆黑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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