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了!
有人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开?始数究竟有多少天没有看见过雨水,数了半天,没能数明白, 眼泪倒是先从眼眶里面流出来了。
有人不?顾一切,冲出房间,让天上落下来的雨水砸在自己的身?上, 任由那倾盆大雨将自己浑身?都淋湿,有的人站在雨幕之中?,张大了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喝过水了!
那雨点?砸在身?上时很痛, 但心里面是痛快的!
这样就足够了!
在生死面前,他们已经管不?上这雨水是否干净的问题, 痛快喝够了之后,他们才想起来?要接水,摸回藏身?的地方,将所有能够接水的容器摆放到屋子外面, 等待雨水的到来?。
望见雨水, 所有人几?乎都处于?喜出望外的状态。
避难所里面的人当然也不?例外,他们是有固定的水源没错,但谁会嫌弃资源多?!
不?少人都想要到地面上去, 嚷嚷着要去接点?水回来?。
他们当然并不?是口嗨的,而是真切带上了自己的各种锅碗瓢盆, 或拎或抱,站在走?廊里面,要不?是十几?个战士好说歹说加生拉硬拽回来?, 保不?齐就已经冲到大门口了。
“你们放心,咱们已经派人上去了, 饮用水和?生活用水的储备肯定会扩充的!你们就别出去啦!万一生病了”
一听?到生病的字眼,几?个人就顿在原地了。
现在可比不?上从前了,虽说避难所里面是有医生还有药,但这样的环境之下,谁想生病?谁敢生病?
一群人乖乖地收起自己的锅碗瓢盆回到房间里面去了。
就算略有遗憾,但还是被不?想生病的信念给战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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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似乎是药将先前那么久都没下的补偿回来?,雨声大得惊人,即使隔着厚厚的墙壁和?玻璃,躺在床上的时候依旧能听?见那哗啦啦的水声。
顾未然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困意来?袭,她伴着雨声进入了梦乡。
还是那个梦。
她已经多次进入这个相同的梦境之中?,她在这个梦里面一直都只?能遵从时间的发展,摸索着坐在那片废墟之上,她几?乎放弃掌控这个梦境的希望了。
微风拂过,她按照梦境的进程,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一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滴水珠落在了脸颊上面,她下意识抬手,摸上了那一滴水珠。
梦境里面也开?始下雨了吗?
她这么想着,才发现自己竟然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她在黑暗之中?伸伸手。
虽然看不?见,但确实可以活动?筋骨了!
还来?不?及高兴,她就又被踢出了梦境。
睁开?眼,屋子里面还是一片昏暗的状态,和?睡觉之前几?乎保持了一致。
雨声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雨水片刻不?停地击打?着这片荒芜干涸的大地,演奏出一曲磅礴的乐章来?。
雨声似乎自带催眠的作用,顾未然听?着这样的声音,难得没有立即起床,而是翻了个身?,继续躺在柔软的被子里面,享受这一段宁静安详的时光。
二十分?钟之后,她还是坚强地从床上爬起来?了。
房间里面没有开?空调,但空气依旧带着一点?冷意。
像是春末初夏的气温。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冷意蹿上来?,让她的头脑更清醒了一点?。
撩开?窗帘,小院子里面的情形一点?儿都看不?清楚。
雨水模糊了空气,也模糊了玻璃窗,歪歪扭扭的水迹在玻璃窗上爬行,留下了纵横交错的印记,将外面的光景模糊成大片大片混杂在一块的颜色。
顾未然也不?嫌弃这样的景象,她在窗户边上静静地站了一会,似乎在很认真地倾听?这样的声音。
忽然之间,她的注意力被躲在窗户一边的小小身?影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只?灰扑扑的小鸽子。
它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湿了,似乎是被这一场突如起来?的大雨弄得不?知所措,晕头转向间一头扎进了这一块屋檐下面来?避雨。
它纤细的脚爪站立在不?大的地方上,正忙碌地梳理着它被雨水打?湿,因此?沉重到难以再次飞翔的羽毛。
顾未然忍不?住盯着它看了好一会。
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因为这年头,看见个活物实在是不?容易。
它这么小的个头,是怎么在这场惊天的灾难里面活下来?的?
忽然间,她的目光捕捉到了什么,她忍不?住靠近了一点?,她不?敢露出太大的动?作,她害怕那只?鸽子被吓得飞走?。
但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隔着一扇厚重的玻璃窗,里面正有人在打?量它。
纤细的鸽子腿上面正套着一个信桶的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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