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悦地拧起来,“应春和,你嫌我老啊?”
哪能呢。
三十岁的任惟褪去年轻男孩的稚气和青涩,棱角更为分明,眉眼更为深邃,岁月带给他的印迹让他生出别有韵味的成熟与风流。
这一点,应春和在派出所再见任惟时便深刻地感受到了。
应春和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他的声音很轻,说话不像当地其他人一样会带上语气词,普通话是在北方待过四年而有的标准,只是腔调没变,绵绵的如同冬日沉雪。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二十二岁。”
[应春和的日记]
2015年9月23日
很意外的,我又一次见到了任惟,那个我原以为只会有一面之缘的人。
见面是在地铁上。
这个地点也让我很意外,任惟居然会坐地铁?他家破产了吗?
他叫我名字的时候,我还在晃我手上的耳机线。
先顺时针晃三圈半,再逆时针晃三圈半是我的习惯。才晃完顺时针的三圈半,我就被人叫了名字。
我没想到任惟会记住我的名字。
尽管上一回见面我们确实交换了姓名,但是我并不认为他会因此记住我。原因太简单,那么耀眼的一个人不可能只与我交换了姓名。
肉眼可见的,我们彼此都很紧张,但依旧为了避免尴尬而努力与对方交谈。
紧张感带来的后果就是,我们都坐过了站。
等待换乘的时候,我一边在心里想今天的一切都蠢爆了,一边忍不住去偷看站在身旁的任惟。
他的头发好像有点长了,这次没像上次见面那样用发胶梳上去,而是很柔软地垂下来,看起来快要遮住眼睛。
尽管我看得很小心,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显然比我还要无措,不自在地拨弄自己额前的碎发,眨了下眼睛问我他头发是不是太长了些?或许该去剪剪了。
和他对视的那一瞬,我好似回到童年夏日躺在沙滩上的夜晚。
我听见潮声、看见繁星,在潮涨潮退间,失去属于我的海岸线。
第11章 “应春和,你煲的汤好好喝”
由于在便利店门口同林育年交谈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应春和跟任惟回到家的时候,日头已经完全落下了。
落日之后的离岛温度降下来很多,吹来的风也凉快,邻居家的黄狗趴在院门口乘凉,长尾巴三百六十度地快速旋转,转得像个小风车。
任惟看呆了,第一次见到狗的尾巴可以这么转,“应春和,你们这儿的狗还挺特别的。”
应春和见他看得稀奇,朝那只狗勾了勾手,“十五,过来。”
他说的是方言,还夹杂着几句当地逗狗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嘬嘬嘬”,说的时候嘴巴会撅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o型。
任惟看着应春和撅起来的嘴,发现对方的唇色很红润,看起来很软,很好亲。
等等,很好亲?
任惟被自己心里生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心跳都加速了不少。
就在他遐想连篇的时候,那条黄狗已经雀跃地凑了过来,围在应春和的脚边转圈圈,尾巴摇得异常欢快,嘴里还一直兴奋地汪汪叫。
螺旋桨一般高速旋转的尾巴让任惟疑心它马上就要飞起来。
“它叫什么名字?”任惟弯腰去摸狗的头,这条狗意外的亲人,见它来摸自己,用头抵着他的掌心蹭了蹭。
“十五。”应春和这回说的是普通话,“因为它被捡回来的那天是十五号,武奶奶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任惟点点头,叫狗的名字,“十五。”
十五好像真的听得懂一样,汪汪两声以作回应。
“它听得懂?”任惟没养过狗,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黄狗,与它湿漉漉的双眼四目相对,“它好聪明啊。”
应春和嫌他大惊小怪似的看他一眼,“对,十五很聪明,跟它说什么它基本都能听得懂,再怎么出去疯玩都会在日落之前回家。”
说到这,应春和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补上一句,“比有的人都聪明。”
任惟:“……”
奇怪,怎么好像挨骂了?
进屋的时候,正好是七点半,客厅里小木屋形状的老式挂钟表盘上方的小木门打开,跳出来一只木质小鸟,发出“布谷布谷”的报时声。
任惟被这声响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看向那个挂钟,口中喃喃,“应春和,你家这钟还会叫呢?”
应春和也愣住了,看向那个木质的布谷鸟,和任惟同样诧异,“这钟已经好多年没有报时过了。”
很早以前时兴过一阵这种会报时的西洋挂钟,但那时候应春和家里穷,买不起这样的钟,岛上也买不到,家里的这块钟是一位传教士送给应春和父亲的。
传教士叫克劳拉,他坐轮船去各国传教,途径离岛的时候遇到暴风雨。船坏了,天气也恶劣,因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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