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无从忽略。
像什么呢?像发现了一个自己天天抱着睡的玩偶身上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此前没有任何人发现过的特别之处,明明只是出厂前工人没有处理好的缝合线,却被当作不得了的特征来喜爱。
应春和替他羞臊,很难为情地蜷了蜷手指,“一颗痣而已。”
下一秒,他嘶了一声,因为任惟在那里咬了他一口,不容许他轻看那颗痣。
任惟低低地笑:“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前世的情人给你留下的印记?”
前世留下,为了今生好找到。
“大抵是没什么用的,不见那人来找。”应春和配合他,接着话头说下去,“也兴许是忘了。”
“那他损失可大了。”任惟亲吻应春和的眉骨,应春和为此闭上双眼,睫毛湿润颤动,听见任惟得意地笑,“全世界最好的应春和,是我的了。”
南方的花洒水温难以掌控,稍有偏离便冷热有失。没人去动那开关,应春和却一会儿像是遇冷,一会儿又像是遇热一般,失声惊喘,隐隐有泣音,藏在水声里,听不真切。
渐渐的,应春和站不住了,身体往下滑,快要跌在地上时横出来一只手臂,湖中捞月似的将他捞起来,月光如水散在那只手里。
眼瞅着耳边水声将歇,剧烈的颠簸感也趋近于平稳,应春和哑着声音问了句:“你今天,好像没吃药?”
明明是有点疑问加惊讶的语气,却被人会错了意,要命的摇晃感又迎头而来,晃得应春和浑身疲软,累到不行,口不能言,再也问不出任何问题。
“应春和,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医生好吗?”
迷迷糊糊将要睡过去之际,应春和恍惚间听任惟问了这么一句,大脑昏沉,没有精力思考问题中问的什么,敷衍着应下,第二日醒来便忘了个干净。
平日里应春和起床气不算重,但可能因为前一晚被折腾狠了,看什么都来气。他看着另一张没人动过的床铺骂了任惟一句,进洗漱间洗漱看到毛巾又骂了任惟一句,等稀里糊涂到了医院坐在等候区骂得就更狠了。
任惟被他骂了一早上,却没什么脾气,一边听着骂,一边将豆浆的吸管插上,递到应春和嘴边:“渴了吗?喝口豆浆。”
应春和骂了这么久自然口干舌燥,到底接过来,只是仍旧不太高兴地用牙齿咬着吸管,喝上好几口,不经意一抬眼就见到电子屏显示的滚动数字快要到自己,心生退意。
他语气渐弱,商量的口吻,“任惟,我们回去吧?”
任惟以为他是等太久等得不耐烦了,哄着他:“就快到了,我们看完就回去。”
算了。
应春和一言不发地忍耐下来,等待叫号叫到自己,跟任惟一起进了医生办公室。
进去前,他瞥到一眼门外贴的医生个人介绍,资历颇深,不像是能轻易挂到的号,心下又给任惟记了一笔,觉得任惟早有图谋。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医生先简单地问了应春和几个问题,应春和还没张口,任惟就先一一答来。这搞得医生都有些无奈了,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个来回,指着应春和问任惟:“究竟是他看病,还是你看?你让他自己说。”
任惟被训得讪讪,将话语权交回给应春和。
应春和瞥了任惟一眼,到底叹了口气,“他说的也没错。”
有些应春和自己都记不清的事,没料到任惟竟会记得一清二楚。
光问诊自是不够的,详细的检查也做了个遍,拿着检查单子细细看过,医生才终于给出结论:“你手腕的恢复情况挺不错的,一般来说很少能不做手术恢复到这个情况。”
医生说得委婉,但应春和跟任惟都听得出弦外之音,很显然应春和当初的伤情不动手术恶化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任惟心有余悸地握住应春和的手,又怕握紧了让人疼,轻轻松了松。
应春和反手握住了,这才淡淡回医生的话:“可能是平时家里老人常弄些草药敷着,也不常用这种手做重活。”
医生点点头,了然道:“难怪。”
又听应春和说每到阴雨天手腕还是会作痛,给应春和开了些药后,又推荐了康复科的一位康复师。
问诊快要结束时,应春和忍不住问了一句:“医生,恢复情况理想的话,能恢复到什么状态?”
“跟从前没受过伤一样肯定是不能了,但是正常生活不会太受影响,能够让你以后下雨天这手腕也不容易痛了。”医生说的是最理想的一种恢复结果。
“那,如果是长时间画画呢?可以画吗?”应春和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任惟也在边上急切地补充:“医生,他是个画家,手要是不能画画,影响可大了。”
“长时间肯定是不能……”医生的声音微顿,两人的心也随之一紧,又听医生继续道,“但恢复得好,平时一天画两三个小时还是没什么问题。但你要是一天画上七八个小时那肯定是不行的,手腕就算是没受伤,画那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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