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忍不住向它倾诉:“儿子,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跟应春和吵?明知道他是因为我,我还这样……”
“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肯定做错了吧,我不应该让应春和生气,也不应该让应春和为我伤心。”
“我做错了很多事……很多……”
比如不该放开应春和的手,比如不该放弃跟家里斗争,比如不该去美国,比如不该失忆,一切可控的不可控的,都是不应该,都是导致应春和痛苦伤心,多次回避的诱因。
任惟一说起来,满腔苦水往外冒,絮絮叨叨许久,可惜小猫哪里懂人类的情感,贴着他的脚打了个滚,将他的鞋子当枕头,垫在头下面打着呼噜睡了。
任惟颇有几分对牛弹琴的无奈,忍不住推了奥利奥两下,想把猫叫醒:“诶,儿子,先别睡,你再陪我会儿。你要是不陪我,就没谁陪我了。”
可似乎是被他推烦了,奥利奥不仅没搭理他,还一个骨碌挺身起来,两三下跑回了自己的窝里躲清净。
这下任惟是真的孤家寡人一个了,把老婆惹生气了,把儿子也烦跑了。
任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漫无边际地开始回望自己这一生。
平心而论,他这短短三十年里,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说句遭人嫉恨的话,他的人生可以说是一片坦途。
四年前的那场车祸,实质上也没有给他的人生造成太大影响,出院以后一切照旧,好像一台整日运转的精密仪器,只是因为程序过载,短暂地停止运行,送去维修了一段时间。维修结束后,仪器又一刻不停地重新投入使用,功能不变, 甚至有所精进。
只是系统为了使仪器继续在原有位置上运行,删除了一段被其视为多余无用,会引发故障的程序,而那段被删除的程序却让如今的任惟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道难题。
他束手无策,无处求解。
他痛恨过去的自己怯懦无用,轻易放开应春和的手;也自责如今的自己无能为力,不能在应春和需要的时候陪伴在侧,也没能让应春和心甘情愿袒露所有。
你怎么能放开应春和的手呢?你怎么舍得让应春和难过呢?他在黑暗中诘问二十六岁的任惟。
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我现在能为应春和做点什么?他在黑暗中求助于二十六岁的任惟。
无人回应,二十六岁的任惟昏睡在一场意外的车祸里,迷失在一场经久不散的大雾里。
辗转反侧不知多久,迟来的困意总算涌来,任惟蜷在沙发里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
任惟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想要看时间,先看到几则新的未读消息,分别来自助理、贺奇林和应春和。
他的瞳孔微缩,到底是遵从本心先点开了应春和的消息,内容言简意赅。
[应春和:中午不回,午饭自己解决,师哥的粥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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