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惟将碗放进应春和手里,语气从容得半点不像今天一天连发了上百条消息的人,好像一点儿也不介意应春和不回他消息,也不介意应春和出去了一整天,“吃吧。”
应春和捧着那碗石榴,长睫轻垂,遮住眼底的笑意。
兴许是剥了两个石榴,剥累了,任惟没有给自己再剥一个,随手洗了个苹果坐在应春和边上啃。
苹果很脆,任惟吃得有点凶狠,似乎是憋着气,又像是压着苦。
应春和全当听不见,没听懂,安安静静把石榴吃完了,将碗放进了厨房。
正当他思考要做什么晚饭时,他听见有人进来,厨房门也被拉上了,而后他被陷入一个温暖依恋的拥抱里。
任惟的脸贴着应春和的背,很轻地说话,似乎有所顾虑:“应春和,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
应春和没吭声,等着任惟的下文,心里其实已经无可抑制地软了下来。
“我上网查了一下,据说,拥抱具有疗愈作用,我以后每天都抱你一次,你会好一点吗?”任惟用很温柔的声线跟应春和说话,像是哄小孩一样。
应春和想了想,摇了下头说:“不好。”
任惟有点委屈,但洗耳恭听地抬起头:“哪不好?”
应春和同样声音很轻地回答他:“任惟,一次是不够的。”
第82章 “任惟,你怎么这么可爱”
离岛的夏日向来比别的地方都要漫长,温热的海风、灼灼的日光好似永无尽头。
这样的氛围下,时间的流逝失了具象,也没人留意,在无觉无察间缩减着年度余额。
秋日来临得悄无声息,仿佛任惟昨日还与应春和走在树枝与日光交织的斑驳光影里,耳边是海风吹拂与潮声阵阵,今日出门却已然能在离岛的空气里察觉几缕若有似无的桂花香。
任惟的那封情书最后也没有交给应春和,说不清是羞于启齿,还是完美主义作祟,觉得那封即使删删改改许多遍的情书到最后也实在差强人意,没能表达完全他对应春和的爱,只好偷偷藏了起来。
而应春和对此一无所知,只被沈流云调侃了一句也太容易原谅人了,跟任惟没冷几天就又亲热黏糊起来。
应春和自知理亏,无言辩驳。
小院里的油柑树枝头结满了油柑,应春和决定将油柑都摘下来,一部分送去给武奶奶和翠姐,一部分用来吃,一部分用来泡酒。
任惟没吃过油柑,而沈流云在前年秋天上过一回当,今年对一箩筐的油柑看也不看,避之不及。他一听说任惟没吃过,倒是来了兴趣,挑选了一个外形不错的油柑拿去洗了,回来递给任惟。
任惟难得见他好心,怪稀奇的,还很礼貌地对沈流云道了谢,毫无戒心地咬了一口,很快就变了表情。
他口中又苦又酸又涩,仿佛嘴巴变成了一个调味罐,什么味道都有,一时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任惟回头看到沈流云早已憋不住笑,在边上笑开了,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气得又吵嚷起来。
摘油柑摘一半的应春和就听到家里再度鸡飞狗跳起来,不明缘由地看了一会儿,弄清楚来龙去脉后很快心生一计,也去洗了个油柑。
他将那个油柑递给任惟,一脸真诚地道:“师哥那颗颜色一看就酸,我挑的这颗颜色深一点,这个甜,你吃这个。”
“真的?”任惟将信将疑地接过去,见应春和点了头,又见手里的油柑确实跟刚才那个颜色不一样,便很快放下戒心,再次尝试了这款新奇的水果。
紧接着,任惟露出了跟方才别无二致的表情,同样被酸得厉害,嘴巴都有些麻了,像是有人在他口中噼啦啪啦地放了一串震天响的鞭炮。
“哈哈哈。”任惟一看,方才满脸真心实意的应春和已经跟沈流云一起笑弯了腰,显而易见这两人是沆瀣一气,合起伙来捉弄他。
一时之间,任惟又气又委屈,破口大骂:“你们师兄弟就是一伙的!应春和,亏我还那么相信你!”
他在这个家简直就是孤立无援,无依无靠,毫无尊严!
时隔多日,任惟在“赶走沈流云计划书”中愤然写下了第十三条计划,内容是诱骗沈流云吃很难吃的食物。
可惜他这项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先等到了沈流云要离开的消息。
在应春和与任惟将洗干净的油柑一起放入酒坛里时,忽然听到一旁的沈流云说了句:“我过两天要走了。”
任惟愣了一下,很快心口不一地道:“你总算发现这个家里没有你的位置了吗?”
沈流云冷嗤一声:“这个家又不是你的。”
应春和对于这两个在最后都还要吵架的幼稚男人无语了,连忙叫停,关心地问沈流云:“师哥,不再多住会儿吗?”
“不了,有点事情要处理。”沈流云言简意赅地讲了下,“之前的案子最近要开庭了。”
应春和愣了一下,才恍然想起沈流云来离岛时身上还背了官司,不过他出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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